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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座的黄濑同学(163)

作者:星砂白糖 阅读记录

那个时候的黄濑凉太也是这样笑着的, 但不一样的是,他的眼中没有属于我的身影。

亿万分之一的巧合铸就了如今的现实。

平行世界的我也许还停留在窗边,看着黯淡下来的夕阳将他的侧脸染成同样温暖的颜色。因为断定无法成为像他一样坚定自信又耀眼的人,所以任由自己将某种期待投射到他身上,最后将那份悸动归之于憧憬。

而非确定的「喜欢」。

后排的观众沿着狭窄的过道往前挤,被撞了个趔趄的我艰难地稳住身子,却在重新抬头的那一刻看到黄濑凉太明显怔住又有些慌乱的神情。

我困惑地眨了眨眼,在热意与湿意从眼角滑落的下个瞬间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哭了出来。

原因不明。

喜悦和难过都不纯粹,我只是想把积蓄已久的压力全都释放出来,因而哭得停不下来。

黄濑凉太急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下领奖台,于是我只能分外勉强地用袖子擦擦眼泪,挤出一个狼狈又难看的笑。

再用口型无声地比出:“恭喜你们,恭喜你。”

而这一次终于不再是安慰。

这种情况下,他显然没办法读懂我在说什么,但我突然有很多话想告诉他。心底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那些纷杂的思绪随着逐渐止息的泣音变得清晰起来。

——如果要用语言描述的话。

我会将名为你的存在称之为「奇迹」;

再将触及奇迹的可能性称为「幸运」。

*

高中毕业前的那次寒假,我没有回到东京,而是在横滨度过的。但冬季杯举行的期间,海常的每场比赛我都准时赶到了现场。

属于黄濑凉太的最后一届冬季杯以季军作为结束。

作为故事的结尾来说好像并不完美,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哭。

也许成年后变得更加成熟了,也可能是因为已经拿过冠军所以没有遗憾。总之,和以往不一样,反而是他抱着我,先伸手拍拍我的后背、又摸摸我的头,温声安慰安静地掉着眼泪的我。

其实我很少哭,可在他面前总是很难忍住。

我并不认为哭泣是软弱的表现。

它只是用来宣泄情绪排解压力的一种生理调节机制,不应该被加上贬义的色彩。就像我从来不觉得会因为输掉比赛而哭鼻子的黄濑凉太丢人一样。

黄濑凉太胸口的布料被我的泪水和鼻涕洇湿了一大片,但他也不嫌弃,弯下腰又用手指擦了擦我通红的眼尾。

“手、有洗过吗?”我抽噎着问。

“出来前洗过了啦!”他无奈地回答,收手扯了扯自己运动服的衣领,“这个是重点吗?明明我都没有嫌弃。”

我吸了吸鼻子,小声反驳:“可是我也没有嫌弃你身上有汗味嘛。”

“诶?真的有吗?!”他慌忙抬起胳膊嗅了嗅。

“没有,骗你的。”

然而每一次他都会上当。

黄濑凉太胡乱薅了把我的头发,有些孩子气地咕哝着说:“说谎的坏孩子是要被惩罚的。”

“对不起、对不起啦!我自罚请你吃一顿晚饭!”

“那我要吃寿司。”

“居然是寿司吗?可是我已经预定好了Ushigoro S,提前两周定的。”

“那家店不是超贵的吗?!”

“嗯,但是我最近拿到了打工的工资,所以忍不住想挥霍一下。”

在武装侦探社的兼职是从去年秋天开始的,起因只是一场意外的刑事案件。刚好在场的侦探先生轻松地看破了真相,洗清了包括我在内的无辜路人的嫌疑。

随后,我又得知了社长拥有能调整社员异能的异能力。

异能力的存在时刻提醒着我身为异类的事实。

即便它不再是诅咒,却也不能被轻易认定为祝福——因为它意味着我需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然哪怕只是短短一瞬的动摇,也会将它变为刺向他人的刀刃。

于是以此为契机,我开始了在侦探社的打工生活。

武装侦探社的“武装”二字并非摆设,然而我仅仅是一位柔弱的女高中生,所以并没有频繁出外勤,只承接了一些简单的文书工作,偶尔也会帮忙接待和回访委托人。

曾经的我绝对没有想过,自认为社交能力为负值的自己会有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一天。

除此之外,还练就了熟练编写报告的技能。

雪化的春天到来时,我请了个大长假。担任社长秘书的春野小姐在我离开的前一天,热心地帮忙收拾起工位上的杂物,好奇地问起原因。

“因为要准备升学了。”我说。

“啊,我都差点忘了快到毕业季了。考试加油!”她温柔地鼓励我,又接着问,“上大学之后还会过来这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