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倾将画卷打开,画中人是那脖子被勒的尸体。“那另一具呢?”
“还在查,不过可能是外地人。”
了然,她又将画卷收起,坐回了地上。
顾景淮始终站着,他嫌弃地上脏,是不会坐的。但看着沈倾倾一气呵成撩裙子坐下的动作,不掩饰嘴上的笑意,忍不住询问,“不是,你怎么就和其他的世家女子不一样呢?”
“什么不一样,是我比较好看,他们更加好看,我比较活泼开朗,他们更加幽默风趣,我比较聪慧,他们更加才华横溢。”
一股脑条件反射似的回答,让顾景淮笑得更欢,“不管如何,我就只喜欢你这幅摸样。”
沈倾倾垂下眼眸,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折扇,摊开放在旁边的空地上,“顾少卿,你还是坐下吧!怕您腿受累。”
他听话的坐下了,脑袋顺势靠在她的肩膀。
沈倾倾环过他的肩膀,指尖捏了捏他的耳垂,故意逗他玩。
安静不到两分钟,顾景淮起唇,“父亲和母亲又催我们生孩子了,眼下成婚一年,你如何想的?”语气认真,这一次,不似开玩笑,倒是真诚的询问,却又是莫名有种委屈感。
“等案件结束。”她说这话时不敢看顾景淮。
他无声叹了一气,歪着脑袋看向沈倾倾,柔和的月色给沈倾倾渡上了一层月光,整个人变得文静许多。
“你刚才说月亮代表着思念,问我在思念谁?”
顾景淮嗯了声,期待她说出答案,说出自己心中猜想的答案。
“思念很多,月亮都能帮我送到吗?”
“能。”顾景淮一本正经的回答。
“想我兄长了,想我父母了。”她柔声说道。
沈倾倾父母在她五岁时便不在人世了,留下祖父抚养一双兄妹长大。
兄长沈泽对科考从军都不感兴趣,更是不想继承家中酒楼的事业,一心修仙求道,云游野鹤去了,只在春节时回家看祖父妹妹一眼。
但时常差人送些书信礼物回家。
“那我呢?”
沈倾倾思绪被拉回,转过头,不过一尺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
回避他的视线,沈倾倾回正,“你不是一直在吗?我不天天在大理寺都能见到你嘛?”
“倾倾,生孩子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你就尽管查你的案子,验尸体。我来解决。”
“真的,你有办法?”
“夫君的智慧你当真不知道?”
“我知道,好似没有智慧。”沈倾倾说完,凑过去,在他脸颊下留下一个吻痕。
马车飞快行驶,天亮,街道上小摊的叫卖吆喝声,沈倾倾撩起帘子,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
“饿了?要不吃个早餐?我叫人买过来。”
沈倾倾摇头,“不必了,我想回家吃。”
“就知道你会那么说,我让人通知了祖父了。”
马车停在一座酒楼前,顾景淮目送她进了酒楼,这才离开回大理寺处理他的公务。
沈倾倾进去时,异常安静。
“姑娘,你回来了?”
忽然的出声,吓得沈倾倾直叫,她一下蹦到栏杆旁,手忍不住抱着柱子。
“是我,秋竹。”
她手拍着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是你呀?我都说了不用等我的,都快吓死我了。”
她揉了揉眼睛,“不是我,是老爷,姑爷派了人过来说你要回家用早膳,特意在正厅内等着你呢。”
“祖父,他大早上的醒那么早,不多睡会,是不是又喝酒了。”沈倾倾直言吐槽。
“姑娘。”秋竹提醒。
正厅,沈倾倾淡定的点燃蜡烛,一如既往的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祖父,满脸胡子,偏不听自己的,不给修理,他说这样显得凌厉,凶狠。
沈倾倾觉得做老板的,应该是亲切些的形象。
“祖父,你说你,不点蜡烛,不多睡一会,我不是说了吗不用等我。”她给祖父沏上一杯热茶。
“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我肯定要早起给你亲自下面的。”他大手一挥,喊了一声王叔,便端上来了一碗面。
千言万语教训祖父的话语在顷刻间化为气息,随着呼吸消散空中。
她张了张嘴,忙活了一晚上没有喝水,如今嘴唇皮也早已经干裂而裂开了,如干涸而裂开的地面。
她拿起筷子,嗦了一筷面条,边咀嚼边含糊不清的说道,“祖父,我再,再次,再一次说,你今后真的不用特意等我,我厨艺是你教出来的,我能给自己煮,而且我时常回这,你这话夸张了,顾景淮买的宅子离你这左不过一条街道。”
“你夫君送你回来的?我不放心,就算是枕边人,也不能百分百信任,我还没有老,我的话是有些道理的,不要以为我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