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宫内,沈倾倾不敢妄言,“那女子如何安排,待在府上?”
周知棠点头,莞尔道,“夏竹同我说了,已经给她安排了住处,就差一个名分了,按照规矩,她还没有让我这正室喝她供奉的茶水,不能纳为妾。”
沈倾倾抿了抿唇角,眉眼淡开笑颜,“那徐大人肯定也在抓紧时间查出背后的真相,那这些日子要不要跟我学厨艺呀?”
“学厨艺?做给徐念深吃?”周知棠冷哼,那道蟹橙酿她才勉强掌握,“罢了,我现在躲他还来不及。”
这个赌局她不能输,输了就相当于输去了主动权。
“谁说的,你也可以做给我吃呀,上次你做的那碗面我就吃完了,颇具创新,独一无二,全京城找不出第二个。”
周知棠长叹,努嘴斜睨她,不知晓这是夸奖呢?还是夸奖呢?
——
自那日谢宴来过,谢渊总觉得毛荷叶的行事有些怪异,每每找到她谈事,却总是没找到恰当的时间。
毛荷叶忙,却又不知晓她在忙着些什么,似乎在躲着自己。
去毛家寻她时,每每都被毛杏叶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相见,又做好心理准备去找毛荷叶二哥毛贵,没问出任何关于毛荷叶的事情,相反还被他纠缠一通,差点失了身。
而毛荷叶的父母是定然不能去寻的,这就宛如在她的心上磨刀,密密刮痕,隐隐发疼。
这会子好不容易在屋檐找到她,隆冬时节,那寒风呼啸,渗入骨髓,冷得人浑身瑟瑟发抖、牙齿打颤。
谢渊将一件棉袄披在她身上,直截了当就发问了,“荷叶,这些日子你是故意躲着我嘛?是因为心里面有人,所以以这种方式拒绝我了。”好说歹说才从曾若兰口中了解到毛荷叶或许有心慕的人,这话问出口,谢渊直直望着她,似是逼她到了墙角。
毛荷叶抚了抚那衣领的毛,最后收紧,确实在躲着他,那幅画像、那幅藏在抽屉里的画像,她看到了,抬手虚掩他面容,遂而又很快放下。“嗯,谢公子,我心里面确实有人,等过了年,我就不做生意了,又当捕快又做生意实在是分身乏术。”
再者欠沈仵作的债务也都还清了,她也不必再为了银子发愁了。
毛荷叶垂落的手,也将谢渊眼中闪着的光芒带了去,一刹那,眼底晦暗,“可以,我尊重你的选择,荷叶,你说你有喜欢的人,怎么不去追呀?”顿了顿,谢渊又柔声询问,“荷叶,你心里的人是如何的?我试着改变改变。”
夜色寂静,就连鸣蝉声都消散得无影无踪,风刮过,呼啸而去,此刻又清明下来,那被乌云遮挡着的月色渐渐散开,彼时,圆润轮廓逐渐显露。
“温柔沉稳,温和平静,和你一样,腹有诗书气质华。”毛荷叶很认真的回答,很真诚的夸奖,“谢公子,我听闻你不肯接受家中的联姻,如果是为了,谢渊,你不必为了我牺牲很多,这太沉重了。”
“荷叶,这份负担不干你事,我好奇如果那个人不喜欢你呢,遇不见你呢,难不成你要等待一辈子,如若相知的时间不长,你怎么确定那是喜欢呢?”
毛荷叶抿唇,她被这番话问到了,抬眼望着天上的月色,想起那晚,也是和那个面具男人坐在屋顶上看着月色闲聊。
那是一盏引路的月亮。
如今她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书上说的一见钟情?
月色挂在夜空一整晚,如今又到了休息时日,鸡鸣狗叫,街道上又升起新的一轮贩卖吆喝声,人来人往,马车横过。
顾景淮一大早直奔那大理寺,双手一拍,身子前倾,撑在徐念深桌面前,“徐大人,好几日了,你什么时候接你家夫人还回家?”
徐念深眼皮未抬,反而推了推放在桌面上的那一摞书籍,“顾少卿来得正合适,这些日子你可要忙起来了?”
顾景淮看着这些书册,不就是我朝的法条律令嘛,眉头一蹙,心头不安,“干什么,这是对他们新的惩罚方式,谁若是偷懒就抄写这法律条令?”
徐念深摇头,“这些日子发生了如此多的案件,顾少卿难道没有反思过?”
手中扇子一甩,顾景淮撩了撩衣袍,优雅坐下,“徐大人,我可是大理寺少卿,对这些过往的案件定然是检讨反思过。”
“哦!愿闻其详。”
顾景淮清了清嗓子,让人去备一壶热茶来,“这些案件之所以发生,一则无非是为了权力钱财以及感情纠葛所以暗生报复,二则那些惨绝人寰的毫无逻辑的抢劫盗杀,便是人性本恶得不到教化,律法知识淡薄......”
期间,顾景淮饮尽了两杯茶水。
不得不说,顾少卿能坐上这个位置,虽说是家里出了力,但坐得不算虚,谈起这背后的蕴意言之有理,直击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