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仵作,给我几分钟也说些题外话,我知晓你们和谢公子的关系不错,作为朋友的立场上,你们也替我劝一劝,我这小弟被家里人宠坏了,做事情有些不管不顾,给他说了好几门亲事都闹脾气不去提亲,毛捕快,你们的话他或许会听。”
在座的又都是人精,一下子便知晓他话语中的意思,就差把“们”字去掉了,矛头直指毛荷叶。
“谢大人,这劝说一个小孩子都是难上加难,更何况是一个大人,你们是他的血缘至亲,连你们的话都不听,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半路出来的朋友。”沈倾倾婉拒了,笑语无奈,愕然的眨了眨眼睛,又端起茶杯小口浅啄。
胖爷背后冒出些许冷汗,幸好是先聊案子,否则要是不答应,岂不是给他们查案子加上些难关,他的一百两可就打水漂了。
靳刚关切的望了一眼毛荷叶,遂而双手做辑,“谢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谢公子如今不想提亲,或许是手头上上的事业还未立足。”
这哑谜打得毫无技术含量,谢侒愤懑的眼神被柔意温和始终克制,唇角浅浅的笑意却有苦涩的酸,“解铃还须系铃人,毛捕快,你觉得这事可否和你有关?”
这是面子都不装了,直接将矛头转向毛荷叶,一个大男人为难一个小女子,沈倾倾下意识拦不住的怒意和不屑就望向他,“谢大人,你这话何意?难道谢公子要为着我们毛捕快守身如玉不成,莫不是那些闲言碎语落入你耳中了。”
毛荷叶自知嘴巴蠢笨,和他们玩不来文字的弯弯绕绕,但如今被逼上了悬崖边上,沉默就不是她能抓住的藤蔓了,“谢大人,我想着应当与我有些关系,但我也同谢公子如实相告了,我已有心上人。”
话落,靳刚望向她的脸上有了些许松动,她有心上人了,谢渊说得没错,他们的竞争对手还真不是只有两人。
胖爷瞪时惊诧,抬手摸了摸额头,原以为不是靳刚就是谢渊了,原来在看不见的角落,还真上演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谢侒笑了,却笑得让人恐惧,自家弟弟被拒绝了,他咽了咽喉咙,感到谢家被狠狠羞辱了一番,望向毛荷叶的眼神算不上客气,而是凌厉狠厉的目光交织,“毛捕快不愧为女中豪杰,扮得了男子,又查得了案子。”
“谢大人,我也是女中豪杰,验得了尸体,也查得了案子。”沈倾倾紧追着回话。
“这才应当是我朝的女子风范,大哥,你何必为难人家一个小捕快,我和夫君早就将府上搅了个翻天覆地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三弟也步我们的后尘。”戚季桐干脆利落的迈过那门槛,抬头挺胸,豪迈不失礼仪的走了进来。
谢侒脸色难堪,很快又恢复往常,“二弟今日不在府上?他和三弟可不一样,一个活泼开朗调皮捣蛋了些,一个沉稳温柔平和,弟媳不去外头招待客人,跑到这来做什么?”
“三弟最近心情闷闷不乐的,我这当嫂嫂的,心里面也该关心些,”她侧身,柔和的视线落在毛荷叶身上,缓缓走进,“毛捕快,我谢家若是有什么不得体的话语,还请见谅,实在是关心则乱,怕是不小心伤了你的心。”
谢侒脸色算不上好看,那是怒意的强压,偏是给二弟娶了一个祖宗回来,当真是得罪不起戚家,却又不能放弃戚家的那点权力。
这便是他们的家事了,虽说他们心中有着想要看热闹的心情,但知道得越多,难保不会惹祸上身。
“看到没,这世家的水深,门槛也难进。”胖爷意犹未尽他们的话里藏刀,凑到了毛荷叶身边,“荷叶,你刚才的话不是胡诌?”
“不是。”毛荷叶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也足够笃定。
靳刚早就接受了,她本就不说谎。
“荷叶呀荷叶,你真的深藏不露,要么沉默到底,要么就是突然蹦出一个让我们所有人都惊诧的消息,你该不会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女儿吧,因为些原因流露在凡间......”胖爷叽里呱啦一大堆,兴奋的语气,感觉自己抱上了一个大腿。
沈倾倾身子挤了进去,隔开了两人,“胖爷,你今日是来看戏的还是查案的,还想不想要那一百两银子了。”
胖爷轻叹一声,满脸愧疚,“沈仵作,毛捕快,这些年岁的相处里,我若是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原谅。”
他活了许久,忽而发现机会就要到他身上了,大理寺卧虎藏龙,尤其是跟着顾少卿这一队。
靳刚也挤了过来,跟着胖爷一唱一和,愧疚又崇拜,“沈仵作,毛捕快,这些年岁的相处里,我若是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还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