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残酷,而这字迹的出现却奇怪得很,要么就是李贤去世前写的,要么就是他并未去世。
这两者不论哪个结果,都暗示着事情的不简单,一定有隐情。
三武村,后山。
崇山峻岭,参天大树遮住那热烈的阳光,斑驳影点恰到好处恰到事宜的投射进来,足够的阳光,极好的土壤加之这处水源充沛,使得这山草树木鲜花长势茂盛,跟随那几户家中被掘坟的村民往山上寻去,很快就看到了这几座被挖了土的坟墓。
那盗墓贼挖了土,破了棺材,掳走了那骷髅架子,便离开了,这现场压根就未收拾。
胖爷看着不远处的一些灰烬以及各种发霉的水果贡品,还有那被啃食得只剩下骨头的肉,拦不住那张要吐槽的小嘴,“这叫做了亏心事还要买卖良心,盗墓的同时也不忘供奉些蝇头小利。”
那村民听着不乐意了,双手叉腰就破口大骂,“谁要他们的供奉,把我们老祖宗给掘了去,尽干些畜生不如的事情。”
“就是就是,我儿子明年也是要参加科考了,若是考不中,我同谁去说理去。”
“我说呢,我家最近的生意怎么就不好了,敢情是家中风水被破坏了。”
那几个村民一路走一路骂上来的,这几户人家也派了家属去认领那骷髅架子了,但确实也犯难,因为很难认出谁是谁的祖宗。
沈倾倾尽量柔声细语安抚那些村民的情绪,看着这六个被挖的坟墓,眼下腾升了一个想法。
那些家属们认不出自己的祖宗,亦或是两方争夺着一具骷髅架子,也因此让大理寺如今成为了一个菜市场。
若非毛荷叶、靳刚以及大理寺卿徐念深住持这场面,差点就要大打出手了。
院子里站满了三十多个老百姓,地上躺着这十具骷髅架子,事关祖宗,便是事关家中的风水运势,这可马虎不得。
毛荷叶见胖爷回来了,趁此挤出这纷争中心,找到他去,“胖爷,我和靳刚在三武村的两三个菜园子里发现了四个被掘的坟墓。”
“又是三武村,这十具尸体都是出自三武村,这三武村什么来头?”胖爷道,又挤进了那包围圈,眼下他们吵得正凶,就见徐念深压根就找不到缝隙开口插话。
见缝才能插针,如今是一点缝隙都不给徐大人留。
徐念深就像是被钉在这处,挪不动脚步了,左耳是张大妈刘大爷齐大婶的怒骂争论。
右耳是罗叔王婶等人孔武有力的回击,左右夹击,徐念深无处遁逃,也不能随意逃跑。
“我们祖宗臀部大,肩宽窄腰,那是顶好的身子架子,这显然一看就是我们祖宗,不然我们张家怎么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放你的屁,就你儿子长得歪瓜裂枣那样,我要是你祖宗,简直蒙羞了脸,死后都不好意思成为你们祖宗,倒不如做孤魂野鬼。”
“你妈了个巴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那大妈撸起袖子就要干。
徐念深伸手拦开了两人,左脸此刻被喷洒了些口水,他抽空抬袖子擦去,这简直是比打仗还难以解决,“张大妈,齐婶、罗叔.......”
话没说完,就立马被打断了,那罗叔不遑多让,啐了一口痰,若非徐念深快一步,就要落到脸上了,但低头一探,脸色僵住,那口痰就落到了靴子上,在抬眼,右脸有些许蒙蒙水渍溅落。
“我呸,你刘家的那些肮脏事,谁不知晓,我告诉你吧,整个三武村都知晓,你家祖父老刘怎么死的,那是去人家有钱人家当小厮,因为偷鸡摸狗被人打出来的,后来又因为出轨了别人家的媳妇,被活活打死的。”
“你个猪□□吐不出个好象牙,敢造我家的谣,看我不撕烂你的痔疮嘴。”那被骂的人家冲上来。
徐念深双手一挡,又狠狠推开两拨人,加之胖爷和毛荷叶、靳刚以及沈倾倾的及时阻拦劝架,好不容易才避免了这场纷争,但嘴巴还是依依不饶振振有词。
“谁在多骂一句,亦或是多说一句,牢狱伺候,刑罚问责。”徐念深嗓音响彻整个院子。
那气吞山河英姿飒爽的将军气概即刻显露出来。
少年意气风发震慑了他们,一时间院子里鸦雀无声,纷纷将目光投到他脸上。
疑惑、迷茫不解、害怕恐惧等神态粉墨登场。
也只是安静了一会儿,徐念深掏出手帕刚擦完脸颊,耳畔又再现刚才的吵闹盛景。
“那具骷髅架子才是你家的吧,身子瘦弱,我急着你父亲就是很瘦,风吹站不住脚,哈哈哈哈哈。”
“你家刮的是狂风暴雨,就你儿子那五大三粗的摸样,四肢发达,脑子蠢笨,平日里供奉给祖宗的东西缺斤少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