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周知棠闪至一旁,只待那身影窜入,手中的剑出鞘而袭,只一秒,就被对方压制了手腕,再用力一压,那出鞘的剑又被收回。
周知棠自是有二招,抬手就是一劈,朝着那黑影的脖颈落下,手腕即刻被握住,压着他的脖颈,跳动的脉搏传至了手心。
抬头望去,那人拉下面罩,是徐念深。
他另一只手提着一个食盒,脚下生生被踩了一脚。
周知棠连连后退,“徐大人,对不住。”
这几日她倒是跑回娘家住,落了个清闲,今日自己被她大哥和二哥轮番问责。
如今又故意踩自己一脚故作装傻,徐念深轻轻摇头,“这是我做的蟹橙酿,想请周大师品尝,并给一个评价。”
屋内漆黑,怕打草惊蛇根本不敢开灯,眼下未到三更半夜,想着那些人应该还未开始行动。
周知棠晚餐只啃了一个馒头,但碍着闹了矛盾,那隔着层争执的面纱仍未散去,心中的傲气让她放不下那自尊,就吐出了这拒绝的话语,”不必了,我已经用过晚膳了。”
人与人之间就是如此,一旦吵了架,在些许时间的冷静抚慰心绪下,渐变得释怀,但真要掀开那层自尊的面纱,却又犹豫了。
徐念深将那食盒放到了桌面上,自顾自打开了食盒,今晚上可能有事情做,现在不吃的话便错过了最佳饮食时间。
蟹橙酿的香味飘香在屋内蔓延,加之窗户并未打开,气味又散不出去,这一香,就将周知棠的味蕾勾了起来。
“这蟹橙酿不吃可就可惜了!”徐念深悄摸扇了扇风,好让这香味传进了她鼻腔里。
周知棠眼珠子一转,眼眸直视他,那日过后,自己心中是怀着几分歉意的,“不对呀,这查案时间吃东西,不就是破坏了你徐大人立下的规矩吗?我实在是不敢吃,万一同那日偷懒去比武一样,你又把我供出来,实在是不敢吃这一口,就算是饿死我也不会吃。”
这股阴阳怪气的话语,徐念深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子砸自己的脚,也更加感到了信任的重要性,一旦让人失去信任,便很难再拾起来。
“那周捕头可否在信任我一次?”徐念深真诚的询问,带着三分期盼。
周知棠摇头,“不敢,实在是不敢。”
徐念深叹气,一时间无话可说,对于自己无缘无故的吃醋发脾气,可他又不能直说是蛊虫在作祟。
末了,周知棠又补充,“关于新婚夜那件事,我没怪你,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说着要拿什么箭让我刺你,这方法依着我们俩如今的身份和关系,你觉得合适吗?”
徐念深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怪自己太过于冲动了,明明已经说好了是合作关系,还要派人去守着她且怀着捉拿的心思。
是自己先不信任她的。
“查案子本就是争分夺秒的事情,若迟了一步,很可能就会有新的受害者,你是总捕头,承担的责任更大一些。”徐念深道。“那晚的事情,是我看得太重了,差点耽误了你。”
周知棠被他说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心底暖暖的,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抚平了些许皱褶。
这屋子的氛围有多沉重,对面屋子的氛围就有多轻松。
借着稀稀疏疏的月光,沈倾倾和顾景淮俩人早就开始了赌博游戏。
“这次我押大!”沈倾倾将手中的碎银子,放到写着“小”字的格子上,双手揪在一起,紧盯着他手中的骰蛊,不相信自己这一局还是输。
彼时桌子上画着两个框,一个写着“大”字,一个写着“小”字。
顾景淮打开那蛊盖,眼见着纸条显出一个“大”字,他惊呼,“夫人,你这运气不行呀,今晚都没有赢过一盘。”
“是你的手气问题。”沈倾倾回道,抿唇看着他将银子又拿走。
顾景淮耸肩,“夫人,你可是检查过的,我也是当着你的面摇的骰子,虽说这光线昏暗,但是你夫君这人君子坦荡荡,可不会玩弄虚作假这一套。”
“哦,是我的问题。”沈倾倾努嘴,自己手中的筹码不多了,已经输掉了蛮多银子,嘴角下扬,“再来再来,我就不信我不能回本。”
顾景淮瞧出了她的不对劲,也暗觉得自己的语气肯定是有问题,“这武馆的骰子有问题,许久未用有些角被磨平了,影响点数,应该换几颗新骰子的。”他故作掏了掏口袋,还真的寻出了几颗骰子,嘴角霎时咧开,“刚才只是开胃,现下我们重新来。”
沈倾倾也深感到惊诧,顾景淮竟然随身带着骰子。“你怎么随身带着骰子?”
顾景淮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想来应该是她喜欢赌博,为方便她玩耍,自己这随身带骰子的行为便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