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饭桌上,毛父给自己沏了一杯酒,这酒一般只有过年才能喝,桌面上的青菜是用猪肉炒的,每一顿都有肉吃。
虽不如过年,但每顿都能吃到如此好的饭菜,这一切,都是女儿的功劳,毛母看着女儿,既心疼又骄傲。
“唉,若是阿富还在,定能和我喝两杯的。”毛父喝了一杯,心中一顿惆怅。
没人回话,荷叶自顾自吃着,时不时夹些菜到杏叶的碗中。
毛父看着毛贵吃饭的姿态,想到身在黄泉之下的大哥,对比之下他娘里娘气的,看得人一阵闹心,“唉!”
偏生毛贵没注意到父亲的眼神,缠着小妹,“小妹,那谢公子的行踪你就告诉我呗!”
“我不是他的贴身丫鬟,我也不知晓他的行程。”毛荷叶冷声回复,“二哥,如果你真的很闲,就出去赚钱,不要总是赖在家里混吃混喝。”
毛贵捏着手帕,“我这不是学些规矩嘛!”大家闺秀就是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毛父见他不怀好意,竟然打自己女婿的主意,“你在干什么,谢公子是你能打扰的,我告诉你,别搅和了你妹的婚事。”
“爹,这话你别乱说,当心丢了性命!”毛荷叶故意恐吓。
“怎么,谢公子看上你,你竟然不知好歹,咱们家一飞冲天尽享荣华富贵的日子就在此时了,你可要把握机会,你当捕快的俸禄能让我们毛家过上好日子没错,但若是攀上了谢家这门亲事,那就是我们毛家飞龙在天,光宗耀祖的时候了。”毛父好生劝解,已经是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了。
毛荷叶不屑一笑,银子是个好东西,若是往日,这般劝说就不是好声好气了,难得见爹能如此好言相劝。
木门被轻扣,毛贵闻声而起,“是不是谢公子来了?我去开门。”
毛父怒瞪他一眼,“让你小妹去开,你冲上去算个什么样,把你这丢人显眼的摸样收回去。”又嫌弃的语气补充,“端着你的饭碗回房间吃。”
毛贵则是置之不理,扭捏着身子去开门。
门外,一个梳着飞仙髻的女子,一身碧绿荷花绣衣裳将身姿映衬得甚好。毛贵毫不吝啬的夸奖,“姐姐,你好漂亮呀!”
“小姐,有、有妖怪,躲到我身后!”身旁的丫鬟挡在她面前,面露难色。
门内,毛贵一身粉色的长衫,那涂抹的胭脂水粉看着质感不好,将他脸映衬的白粉里透着腮红,头发梳理得奇形怪状,蓬松中透着他的小心思,特意留了两缕碎发在两鬓。
曾若兰小心翼翼询问,“请问这是毛荷叶毛捕快的家吗?”
“找我小妹!”他转头,“小妹,有人找你!”
毛荷叶也是很惊诧,曾若兰竟然来找自己,还约着自己去逛街,原以为她会带自己去茶馆亦或是铺面看些首饰和衣裳,但没有想到竟然是去武馆看人比武。
“不必紧张,我找你只是想同你聊天谈心。”曾若兰道。
“我二哥,没吓坏你吧!”毛荷叶不好意思道。
“无碍,你二哥很可爱。”
曾若兰寻了二楼一个极佳的位置,低头就可以看到男子在台上比武,毛荷叶看得津津有味。
曾若兰对此并无兴趣,眼眸在她身上打量,彼时穿了一身简单的女子衣裳,身上自有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如同天上自由自在的鸟儿,有着丰盈的羽毛。
头上只插一只简单的翡翠簪子。
但那股倔强的气质就是让人移不开眼。
谢渊,和她从小就相识,但每次她总是在远处远远看着他,他生性潇洒,自己总是跟不上他的脚步。
他去过好多个地方,像一只自由自在的老鹰。
所以大概就是谢渊喜欢她的原因吧,喜欢她身上那股洒脱的气质,两人身上的某种气质看来很是相近。
“毛荷叶,你想比武嘛?”
毛荷叶惊诧,诚实点头,“嗯,我想同他们切磋切磋。”
“那我押你赢。”曾若兰眼眸明亮,笃定的语气,却传出相信的力量。
毛荷叶微怔,心里涌现一股暖流,从未如此被人信任过,慌张又手足无措,“曾姑娘,谢谢你!”
待那局结束,很快又迎来一场新的赛事,当他们看到一个女子走上擂台时,不屑的声响此起彼伏,有等着看戏的,有势在必得掏出银两的,更有甚者,公然调侃的。
“女子上场,莫不是使用美人计这一招,还是昨晚上就已经使了,这会子就等着对方打假赛。”男子充满看不起的语气,那股盛气凌人倒叫旁边几人附和。
曾若兰厌恶的斜睨他两眼,可想而知在下注时,毛荷叶只有寥寥几块银子。
但其中一块金条却让所有人虎视眈眈,众人视线同在曾若兰身上,知晓这是有钱人家的女子,故意来送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