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璐翻个白眼，没有兴趣浪费自己的时间去瞎猜，她托着下巴，精心描了轮廓线的红唇被压得有点扁。
她和艾朗靠得很近，睫毛刷了睫毛膏，浓密纤长，琥珀色的美瞳里倒映出艾朗的脸。
邢璐看着艾朗，说：“跟你说个事儿，你可能就高兴不起来了。”
艾朗靠着椅背，不太在意地看着手机：“嗯？”
邢璐：“部门里不知道是谁传的流言蜚语，说……庄临是通过黑幕加入咱们礼模部的。”
邢璐昨晚回到活动中心，无意中听到了几个新生议论纷纷。
其中一人把自己道听途说来的消息进行谣传——
据说庄临没有参加面试，直接就被录入通过的名额表。
对此，在场还有人附和作证：“难怪……我想起来了，我室友说她一个朋友原本收到礼模部的通过消息，但后来说是通知消息发错了……”
“……”
艾朗一听完就眉头紧皱。
邢璐托着下巴，也跟着皱眉：“庄临当初的确是被你塞进名单的，要怎么整？”
艾朗眉心打结，闻言就反驳：“你的脑子被粪球堵住了啊？这完全是两码事，庄临是被塞进初试名单，但他参加了复试现场考核啊，是面试现场包括你、我在内的五名面试官点头通过的。谣言模糊了重点，说庄临没有参加面试就直接进了礼模部的，而且还是顶替了某个新人原本的名额进来的……我操他*m的。”
初试的名额虽然有大致范围，但是没有准确的数字限制，原本确定了60人通过，艾朗额外增加庄临这一个名额，当时提交给上级的通过总人数也是61人，根本就不存在顶替了某人的位置霸占某人名额的说法。
邢璐挥了挥手，敛眉道：“注意语言，别爆粗口，宝贝。”
艾朗对庄临被败坏名声的事情不能忍。
邢璐又说：“你想一想，这事造成的唯一小范围伤害，只是庄临在部门里受到部分人的冷落和中立派的不亲近，But who cares？让他们过过嘴瘾呗，反正也不痛不痒。”
闻言，艾朗不假思索地应道：“我care啊。”
邢璐：“……”？？
邢璐觉得很神奇，艾朗连自己被别人恶意谣传成“炮queen”也无动于衷，现在却介意庄临被人捏住这种不痛不痒的小把柄。
艾朗话先出口，智商这才后知后觉地跟上，他抿了抿唇，轻咳一声，解释道：“当初是我从演艺部把他挖过来的，现在害他被别人败坏名声，我不管是不作为，还是去劝他别往心里去，都太不是人了。”
邢璐拧着眉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么说也是，你的确太不是人了。”
艾朗：“……”
☆、第 25 章
邢璐负责接洽的礼仪老师最终确定在周五晚上的七点半到九点, 给新生们提供一个半小时的指导培训。
邢璐确认消息之后, 提前一天给新生们发去通知, 确定能到场的人数也超过预期总数。
培训场地就定在礼模部的活动室, 教室两边摆放了三十来张折叠椅，新生到场就各自去找地儿坐。
庄临刚到，他坐在角落里看手机, 锁屏状态下提醒他有新的群消息，点出来是室友在宿舍群里艾特他，说要请他喝糖水。
庄临回到：不用了，我今晚社团有事, 你们去吧, 不用等我了。
庄临刚回复了消息, 就感觉身旁有人走近, 接着是女生甜甜的嗓音——
“嗨～我能坐这儿吗？”
庄临抬起头来, 只见方超恬正站在他面前, 脸上还挂着甜美的笑容。她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蓄着两汪清澈眸光, 巴巴地看着你的时候, 让人不忍拒绝。
庄临顺手按下手机的电源键，将手机息屏, 目光落在方超恬的脸上，唇角带笑, 让人潜意识地把他的微笑当作默认，却忽听他说：“最好不要。”
“……”
大概方超恬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客套话会遭到反驳, 脸上的表情当即懵了一下，笑容有点僵硬，又透露出难以置信，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突如其来的尴尬也随着两人之间的沉默慢慢往下沉，压缩空间仿佛挤压掉空气，像是要把人闷死其中一般。
好在庄临及时开口，打破这场令人窒息的沉默——
庄临微笑着解释道：“这两天部门里有人对我有些非议，你最好不要和我走太近，我担心殃及你。”
庄临刚进门就听到有人在嚼舌根，话音压得不轻也不重，像是说悄悄话，却也得归类为明目张胆的悄悄话。
甚至还有男的嘲讽。
“你们发现没有，他和部长走得很近。”
“谁？”
“咱们的艾朗部长啊～”
“啧啧，那还真不亏。”
“怎么感觉是赚了啊？”
“哈哈。”
……
庄临低垂着眼，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指节。
方超恬听了庄临的解释，缓和神色，摇了摇头，说：“那件事我也听说了……但是，我觉得大家肯定也都能看出你的优势。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自身条件已经足够优秀，本来面试筛选就是优胜劣汰，所以你不用担心……”
庄临面带微笑，静静地听着方超恬这番不知算是鼓励还是劝慰的话，只觉得这女孩故意把这话说得直白又不够圆滑，倒是很符合她的人设。
方超恬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柔，带着点儿腼腆的感觉，她的目光时而躲闪，时而羞怯地对上庄临的眼睛。
当两人的目光再一次相遇时，方超恬没有着急回避，而是忍着害羞看着庄临，说：“你刚才说，你担心我和你走太近会连累到我吗？”
话音一顿。
方超恬径直在庄临旁边坐下，鼓起勇气说：“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庄临不语。
方超恬眼里含笑，接着又问：“我是不是猜对了呀？”
她微微歪着脑袋，不经意间的小动作透出几分可爱的憨态。
庄临对她笑了笑，没有回答，心说：不啊，你猜错了——不想和你走得太近，单纯只是因为不想让学长多心而已。
庄临起身，礼貌地对她说道：“我先出去一下。”
·
艾朗从公寓过来，到达活动室的时候已经七点多，曹槐德组织新生们在现场等候，邢璐到楼下去等老师。
艾朗走进活动室，新生们都安静地坐在各自座位，现场秩序良好，就等着一个领头人上台讲话。
正好礼仪老师还没到，艾朗便顺势走到中间位置，趁着人员到齐，当场直接说：“我昨天听说……部门里有人质疑某个同学没有参加面试，直接空降到礼模部，还顶替了她‘室友的朋友’的入选名额。是不是有这回事，嗯？你们听说过吗？”
艾朗拉了张椅子坐在正中间，头顶上正对着顶灯，室内的灯光似乎都为他而亮。他笑意盈盈，语气平平，不恼不怒，在场却是一片沉寂，状况之外的人没有出声，心虚的人却又不敢出声。
艾朗眯着眼睛笑了笑，又说：“我当面提出这个问题呢，是想给那些质疑的同学一个提问的机会，还有那位被顶替了名额的‘某朋友的室友’呢？你现在提出来，说出你室友的朋友是谁，如果真是收到通知短信又被告知发错消息的，我先削邢璐一顿，再风风火火地把那位小同学迎进礼模部——
“而你要是现在不站出来说，那位同学可能就真的错过加入礼模部的机会了，要是今儿这消息传出去，你这不是得接手一口‘不讲义气’的大黑锅了嘛。”
全场寂静，没人出声。
半晌。
教室里再次响起艾朗的声音：“还有最莫名其妙的一点，你们可以去问当时带你们去参加素拓的大姐大，她也是我的顶头上司，你们去问问她，礼模部的入选人数，有没有严格到多一个不行、少一个也不可以的程度。”
入选人数也没有明说要限制，顶替名额又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