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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娇花(33)

他和艾朗因为某些原因断了联系,时隔大半年之后,这人拨通艾朗的电话,却是因为“我被他内,射了……我今天看到他偷偷在吃药,我好怕,艾朗你救救我,我该怎么办……”

艾朗压着怒意,冷漠地说:“我短信给你发个联系方式,你自己过去买阻断药。”

艾朗一刻也听不进去对方的哭腔,挂断通话,翻通讯录查到号码给他发了过去。

邢璐看得莫名其妙,问道:“咋了你?突然吃到炸·药啊?”

艾朗没有回答,怒气未减,打开“龟苓膏后援会”微信群直接艾特全员问:“是谁把我的手机号发给他的?”

步大双:“??”

邱大头:“??”

任小龙弱弱地冒泡:“我……”

艾良月:“你现在去联系他,跟他一起去医院。”

任小龙:“好!”

艾良月:“发骚爱浪我管不着,挨炮也是他的屁股有本事,但是,你特么内裤穿不住,又不想戴安全套,骚断腿也是你自找的。”

艾朗丢下这句没头没尾、既不算狠话又不算好话的消息,就潜水不吭声了。他这句话里既是“你”,又有“他”的,步大双和邱大头看得是两脸懵逼,连忙拉着任小龙恶补功课。

任小龙不敢在群里戳艾朗的逆鳞,私聊给步、邱两人:“范鉴昨晚约炮被内身寸,一觉醒来看见炮友在偷偷吃药,吓得他屁滚尿流。”

这个名字一打头,步大双和邱大头心照不宣,也知道艾朗在发什么脾气了,再看到主语后面的详细情况,心头冒出几分厌恶和唏嘘。

范鉴以前也经常和他们玩在一块儿,后来他喜欢上一个“三不”直男,被人家耍得团团转,却还执迷不悟,一心妄想着掰弯人家。因为这个事儿,艾朗和范鉴彻底闹掰。

所谓三不: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艾朗本来就气范鉴人如其名“犯贱”,上赶着去跪舔直男,但又因为范鉴被那个男的拍了不雅照片还扬言要公布的的行径更恶劣,艾朗怀揣着最后一点热乎乎的朋友情意,拎着范鉴去找渣男说要帮范鉴讨回公道。

艾朗质问渣男要不要脸,睡都白睡了,还要把范鉴的不雅照散布出去。他从渣男口中听到的回答却是,“谁先不要脸的?我巴不得好聚好散,是谁要死要活,死缠烂打,还说要把这破事拿到我学院去宣传?又当又立啊,你们同性恋果然是贱到骨子里去了。”

范鉴当时哭得死去活来,艾朗对他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自卑、不自信的层面,听了渣男的话更加火大,撂下话:“你少瞎JB扯,你以为我们见到带把的就上赶着跪舔?倒贴钱老子都看不上你——别说我了,就算你现在求范鉴回头也没用。”

艾朗把范鉴拉回去,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珍爱生命,远离直男,你特么上赶着去跳火坑啊?”

范鉴哭得眼睛肿痛,泣不成声,艾朗也没能狠心继续骂下去。

艾朗帮范鉴出了头,结果,这事儿下午才刚了结,当天晚上,艾朗却收到渣男用范鉴的微信给他发来消息——

“我瞎JB扯了吗?我只知道你朋友最爱舔我的__。”

“我也用不着求,只用招招手,他就像狗一样爬过来了,你们同性恋是真的贱啊……”

艾朗迟疑了片刻,抱着最后一丁点希望接通了对方发送过来的实时视频,他看到范鉴跪在地上,低着头……

同性恋是真的贱,果然贱到骨子里去了……

艾朗被啪啪打脸,却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

艾朗心情阴郁了一整个下午,连晚饭都没心情吃,从教室回来就直接去了活动室。

邢璐从劝艾朗“吃口饭”变成劝他“要不吃个水果”,劝说无果,思来想去,摸出手机给庄临发了微信。

艾朗对着笔记本发呆,连活动室的玻璃门被敲响都没听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看见庄临站在他的面前了。

艾朗有些发懵,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庄临,盯了好几秒,这才注意到他打包带过来的汤饭。

艾朗微微皱眉,转头去看邢璐,她一转身避开艾朗的目光,捏着自己的后颈,说道:“我出去抽根烟哈。”

“……”

庄临把汤饭放在艾朗的桌面上,移开艾朗的笔记本,轻声说道:“学长,胃口不好就吃点汤饭吧,吃完再忙。”

艾朗对着庄临这张脸生不起气,看着这一碗热腾腾的滋补汤饭,无奈地问他,“邢璐又跟你说了什么?”

庄临坐在旁边,闻言就微笑道:“学姐跟我说,因为我没有主动约你去吃晚饭,学长就生闷气了,气得拒吃晚饭。”

艾朗:“……”

庄临又笑着说:“我知道学姐是在跟我开玩笑,也知道学长没有吃晚饭是真的。没胃口就喝几口汤吧,学长要吃梨吗?我帮你削皮。”

庄临对艾朗说话的嗓音很温柔,轻易的安抚了艾朗内心的焦躁。

空空荡荡的活动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正好,艾朗拿着配套的一次性汤勺擦干净,吃了一口热汤,软着声对庄临撒娇道:“嗯,我要吃梨。”

邢璐刚才把活动室里的水果都翻出来了,搁在了桌子上,还有一把水果削皮刀。

庄临闻言应好,惯性使然,习以为常地用左手拿起削皮刀,右手从袋子里挑了个梨子,削皮的动作很认真,却又有些笨拙。

艾朗美滋滋地看着庄临下饭,喝了几口滋补汤,又舀了几勺白饭拌在汤里,就着浓汤泡米饭吃了起来。

尽管庄临削皮的速度缓慢又小心翼翼,艾朗仍忍不住叮嘱道:“你小心一点哦。”

庄临应了一声,左手拿刀,反向削皮。

这时,门口响起两声敲门声——

“艾朗。”

喊声很是轻柔,却让艾朗一听就皱起眉头,他抬头看向门口,就见范鉴已经走了进来。

艾朗拧着眉心,口气不善地对着迎面走来的笑脸人说道:“你来干什么?”

范鉴相貌平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自信的自卑感,因为这份自卑感,给人一种他没有攻击性的错觉,还能激发人的保护欲——就像艾朗当时为他出头一样,事后每每想起,艾朗都要骂自己一句“傻逼”。

范鉴脸上带着病态,越发显得柔弱,他站在距离艾朗桌子两步远的距离,轻声说道:“我刚拿……从医院回来了,就想过来看看你在不在这里,想要跟你说谢谢。”

艾朗不耐烦地应道:“谢个屁,我不想见到你,你赶紧走,让我开开心心吃顿饭我可就谢谢您嘞。”

艾朗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旁边响起一声轻微的嘶气声,他扭头去看,庄临的右手拇指的指腹被削皮刀划伤了一道口子,泌出血珠。

艾朗还没说出话来,范鉴轻拧着眉,抢先说:“啊,你流血了……”

说着,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去握庄临的手腕。

指尖还差几厘米就触及庄临的手腕,“啪”的一声——艾朗一掌甩在范鉴的手臂上,登时就扇出一个红手印来。

范鉴缩回手,怯生生的目光落在艾朗冷若冰霜的脸上,只见那两片薄唇轻轻翕动,对他说道:“不许碰他,滚。”

范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瑟缩肩膀,眼睫也在打着颤,眼神飘忽,落在庄临身上停留了两秒,接着垂落在地面,抱歉地说:“那……我先走了……”

艾朗懒得再搭理他,急着在电脑包里翻找出止血贴来,拉着庄临的手,小心翼翼地帮他贴上止血贴,心疼不已。

庄临安慰他:“学长,一点都不疼,真的。刚才那个人……”

艾朗听到后半句话就说:“他就一神经病,你以后看到他就走远点儿,知道了吗?”

艾朗不知不觉地用上哄小孩子的语气跟庄临说话,庄临眨着眼睛,仰着脸看着他,点了点头,乖乖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