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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娇花(15)

素拓中心的工作人员在这时召集参加素质拓展训练的全体成员去场外集合,一群人以手臂和手腕上的绸带划分阵营,跟着工作人员移动到训练场地。

素拓活动的主要训练对象是新生,部长全程陪同但参与随意。

活动内容主要以一些展示团队合作精神的游戏为主,在受过专业培训的工作人员的陪护下进行,目的是通过训练来提升新生的团队意识和自身素质。

当然这些都是说得好听的场面话,素质拓展不过是走个过场,更大的意义在于增进新生之间的感情,可能还会产生基情。

艾朗就是奔着最后一个目的来看待今天的小游戏的。

因着昨天那场连夜雨,今天有风,无雨,多云转晴。

天气很好,光线还行,新生们在单反镜头前的灿烂笑容堪比阳光普照。

艾朗背着邢璐的单反,跟拍了好几十张新生参与活动的照片,频繁出现在他镜头前的是庄临。

艾朗发现庄临怎么拍都好看,并且,庄临总能找准他的镜头。

训练中心的活动项目丰富多彩,一早就玩了几个经典的室外项目,独木桥,梅花桩和盲目障碍,艾朗对这些项目兴致缺缺。

艾朗和马翩悠闲地坐在场边的石椅,艾朗手里拿着今天的活动安排表,看了几眼,兴趣寥寥,他收起表单,托着下巴晃了晃腿,闲来无事就挖掘马翩的八卦:“骗骗,我记得你和大学的第一任男朋友就是在素拓里认识的对吧?”

马翩听到声音,这才把视线从场上转移到艾朗脸上。

“嗯呢。”马翩回答道:“玩游戏的时候,被强吻了……”

艾朗一听就来劲儿追问道:“这么刺激?玩什么游戏啊?”

“啊。”

马翩托着侧脸,面带微笑,歪着头陷进柔软的回忆里。

马翩是个温柔得让人心疼的人,即便他的过去遇到的都是渣男,留存在他记忆里的永远只有美好片段。

他笑着说:“当时是玩盲人与哑巴,我是‘盲人’,他是‘哑巴’,他拉着我走到没人的地方就亲了我……”

马翩省略了具体经过,三言两语就让艾朗羡慕不已。但暂且不说庄临这个乖孩子不会强吻他,如果换做艾朗玩个游戏被人强吻,那人不仅不会成为艾朗的第一任男朋友,坟头草现在也得两米高了。

马翩从回忆抽身离开,说:“这个游戏很神奇,我今天还想再玩一次‘盲人’~”

艾朗挑了挑眉,深表怀疑:“神奇在哪里?”

马翩眉眼弯弯地笑道:“会让人突然想要谈恋爱。”

艾朗扑哧一笑,口头上调侃着“你就是被这个游戏祸害成恋爱脑的吧”,另一边低着头翻着活动安排表,不经意的在活动时间表上找到了“盲人与哑巴”。

·

下午五点左右,盲人与哑巴是最后一个训练的项目。

新生们被带领到室内的场馆集合,主持的工作人员要求他们每个部门的成员都排成两列纵队,接着又要求所有站在第一纵队的新生走到左手边,第二纵队的新生走到右手边。

工作人员按照预报人数提前准备了相应数量的眼罩,正忙着分发给站在右手边的新生。

庄临站在左边阵营,他心不在焉地看着游走在对面阵营的工作人员,忽然感觉右手腕被人拉住了。

庄临诧异地转过头,意外的看到艾朗出现在他旁边。

“学长?”

艾朗眨眼一笑,对庄临小声说:“陪我玩这个游戏。”

庄临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回答:“好……”

艾朗又嘱咐道:“你要抓住我哦。”

庄临温柔地说:“那学长要等我,不要被别人牵走了。”

庄临这话听起来有点撩,但也让艾朗意识到这个问题——盲人与哑巴的游戏一旦开始,站在右边阵营的人便要戴上眼罩,所以途中可能会出现一点意外,比如牵着你的人不一定是你希望出现的那一个。

艾朗想了想,便对庄临说:“咱们约定一个小记号,一会你过来拉我的时候,只要你挠一下我的手,我就会跟你走。”

庄临:“嗯?”

艾朗:“就像这样……”

艾朗说着,拉起庄临的右手像把脉一样把手指搭在他脉搏上,示范性地轻轻挠了两下。

指尖传递的瘙痒仿佛顺着脉络蔓延到全身,意外的撩拨人心。

庄临缩了缩手,眼眸幽深地看着艾朗,说:“好。”

艾朗完成约定又抓着庄临的手挠了一下,非得看到庄临缩着手躲避的模样,这才舍得回到对面的阵营。

马翩站在艾朗旁边,看着艾朗故作淡定的神态,目光落向对面的庄临身上。

工作人员给艾朗分了一个黑色的眼罩,等右手边的全体成员都领到了眼罩,主持人这才开始讲解游戏规则——

“游戏开始之后,右手边全体领到眼罩的同学们要把眼罩戴好,你们现在扮演的身份是‘盲人’,而站在左边阵营的同学,你们从这一刻开始是不能说话的‘哑巴’。在接下来的游戏过程中,每一个‘哑巴’走到右边阵营找到你们的‘盲人’,帮助你们的同伴来完成接下来的旅程……我鼓励大家找到陌生人结对,惊喜也会翻倍。

“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游戏,希望同学们都能够认真对待,相信在游戏结束之后,你们都能获得不一样收获和感受。”

主持人说完游戏规则,又发号施令:“现在,请手上分到眼罩的同学把眼罩戴上。游戏过程中请注意三点——1.全程不许用语言交流;2.戴眼罩的同学不可以摘掉眼罩;3.游戏全程都要牵紧对方的手。”

艾朗闭上眼睛把眼罩戴好,站在一个陌生空旷的地方失去视觉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但他不忘拨弄两下耳际的发丝和刘海,扭头去问旁边的马翩他的发型乱不乱,以确保自己的样子依然好看。

在场所有人都自觉遵守游戏规则,全场安静,工作人员已到位,主持人宣布道:“接下来,有请站在我左手边的同学们,请安静地走过去找到你的同伴,牵着他/她的手,等候我们现场工作人员的安排指示。”

艾朗在一片黑暗中,耳朵的听觉变得更敏感。他听到了很多人的脚步声从对面走来,周围的动静都被他的听觉和触觉无限地放大了。

猛然之间,左手手腕猝不及防的被人抓住了,艾朗愣了一下,肌肤相贴时传递而来的热度滚烫,脉搏被按压住的瞬间仿佛血液停流。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缩回手,这时,他的右手又被别人握住。

左边的手冰凉,右边的手更加温暖,显然这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时,艾朗感觉到他的右手被对方的指腹一挠,沿着手腕的脉络,轻而暧昧地划着他的掌心,酥酥麻麻的触觉再一次被扩到最大化,痒得如同一股电流般席卷了他的全身。

艾朗毫不犹豫地挣开抓着他左手的人,如同提前约定好的那样——只要庄临牵他的手时挠一下他的手腕,他就会跟他一起走。

“……”

被艾朗甩开手的曹槐德脸色不太好看,站在他对面的庄临一脸无辜的牵着艾朗,对着黑脸冷眼的曹槐德弯着唇角。

明明庄临依然是那副礼貌纯良的模样,曹槐德眉头紧皱,愣是从庄临的笑容解读到得意和轻蔑。

·

艾朗他们在原地没有停留多久,艾朗听到前面有人走动的声音,接着就感觉对方牵引着他往前走。

艾朗茫然无措地抓紧对方的手,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每一步。

艾朗的双眼蒙在黑暗之中,整个人失去视觉的同时,安全感也骤降为零。虽然刚才通过“挠手心”的约定确定了对方,但是艾朗心里总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怀疑。

艾朗摸索着抓住对方的手,拉着他的右手轻轻握住,指腹细致地摩挲着,直到他摸到对方无名指上的痣,这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