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他一秒又低下头,眼神有些躲避,不知道忽然叫她干什么。
“害不害怕?”
姜恬眉头一皱,乍然没明白他在问什么,茫然的扎着头,翅中不安的捏碎系统留下的蛋壳。
好在王爷跟在解北身边这么久,一秒就懂,“主人问你怕不怕死。”
它说的有些直白,但解北差不多也就这个意思。
姜恬坦然的摇摇头,“不怕,如果没有它们我在就死在了那场车祸中,哪里知道你为我竟然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我的伤势我看过,魏一珘判断我活不了的,如果……如果不是它们我也不会知道姜家养鸭场原来承载着这么大一件秘密。”
“如果任由他们继续作恶下去,让那些无辜的野生动物继续受到牵连,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她的语气渐渐坚定,有的人选择活下去,并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一口气。
有时候生命的意义要比生命大到很多倍。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毫无意义的苟活。
如果能在她生命消逝之前救出那些水火之中的动物,她就算是死也值得。
“谢谢你,解北。”
车子发动,解北握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抖,知道她在为什么道谢。
沉默半晌,他回答,“那天我不该回学校,该和你一起走的,这样你就不会被抓。怪我,我以为他们是在跟踪我,没想到……目标是你。是我察觉的太晚了,才让他们抓走你,都怪我。”
解北永远忘不了,他在一件破旧的诊所里找到姜恬的那场景,四周脏兮兮的,姜恬就躺在都不能称之为手术台几张桌子拼接的床上。
身下是洁白的床单,顶上开着刺眼的手术灯,周围摆满了各种手术器械。
针管针头扎进姜恬的静脉,脸上毫无血色。
再晚一秒,再晚一秒那不知名的液体就要注射到她的身体里,幸亏后来检查出来是麻醉剂。
不然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答应TYN的时间太慢,联系他们费了太多时间。
TYN早在半年前就找过他,当时他忙着学业,坚持的目标是警校就没答应他们,
谁知,后面姜恬竟发生了这种事。在最短的时间内,只有他们能找到人。
警方是不可能的,需要层层手续和查看监控太慢了。
多浪费一分钟,姜恬的危险就多一分。
后来为了走和她说那些绝情的话,也是为了让姜恬死心。前路艰险,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会发生什么没人能保证。
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交代在了那里,他只希望姜恬能忘了他。
就像在她的生命中,没有这个人来过,他宁愿她恨着他走,忘了他这个人,也不想她每天以泪洗面,为了自己而愧疚。
当然,最后能活下来是好的,但也从此他因为当年说的那些话变得懦弱。
先绝情的是他,他也不会回头,就这样两人不咸不淡的处了三年。
同样,姜恬因为当年的一句累赘,变得胆小。
他们都是懦夫。
“不。”姜恬摇摇头,“你救了我两次,一次绑架,一次鸭子,你是我的守护神。”
就像他的代号一样,Alex,艾尔莱克斯。
她真自私,因为当年没什么重量的一句话,怨了他那么久。
“所以,答应我,如果这次我办不到,你帮我完成那些未完的愿望,可以吗?”
解北握方向盘的手微微发紧,他又怎么能听不出这副交代遗言的口吻。
“不可以。”
姜恬听到与之期待相反的回答,一怔,抬头看他,眼里很是不解,撇撇嘴,“我就这么点遗愿,还不能答应吗?我可以死,那些可爱却要受罪的小动物不行。”
车子加速,她因为惯性向后靠去,背部贴在座椅上。
解北手臂绷直,嘴角很平,“你不会死的。”
车内无话。
王爷躲在后座,听着二人沉重的话语,和越来越凝重的气氛,大气不敢出一声。
解北把姜恬和王爷放回家,叮嘱二动物安静待在家,那也不许去。
出门时,正巧碰上回来的容婉君,手臂上提着几袋蔬菜,“刚回来就出去?”
他身上外套都没脱,手里拿着钥匙,鞋也没换,雨水味道强烈,寒气扑面,一看就是刚回家。
“有点事,妈,你帮我照看一下鸭子和阿拉斯加。”
容婉君把东西放到玄关上,“哦哦,行。”
“对了。”她想到什么又说道:“你姜叔的鸭场这几天放假,我都不用去了,正好你爸这两天也不太忙,我昨天听你往王婶说附近有个小区要开盘了,到时候咱们过去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婚房怎么着也该买买,我们之前给你准备的你也不一定喜欢,这回自己挑挑看看,听说环境视野,面积什么的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