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凶巴巴地说:“快回去,哪来这么多事?”
“还啰嗦?!滚!”
“本来就是别人建的,有本事自己建一个!”
遂直接动手把她们推了进去,硬生生关上大门,还说:“以后再拿这种小事烦我等,下次休想再开门!”
莺菊等人铩羽而归,气呼呼地回到了屋中,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莺菊:“不过是一群奴才,神气什么!”
又个年纪更小的在边上附和,“就是就是,上头的人肯定不知道他们怎么当差的,不然他们还能这么嚣张!?”
一人又说:“可惜咱们的消息又传不出去,否则要他们好看!”
莺菊烦烦躁躁,眼神暗恨,“日后要他们好看,”等她有一日飞黄腾达,有他们好果子吃。
莺菊:“小豆子,你今天怎么回事?还不沏茶上来?!”
边上一个俏丽的小娘子笑道:“莺菊,你忘了吗?小豆子差点就真的饿死鬼投胎了!现在正在床上躺着呢!”
莺菊不屑一笑:“你不说,我还真快忘记了,就她那样真是丢人。”
哪知有个姑娘突然说:“那些羽林卫还真够冷血的,到现在太医都还没来,要不是那人救的及时,小豆子恐怕……”说着说着,才发现自己快说错话了,马上禁声了。
可惜莺菊的眼神已经看过来了,“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看我不掐死你!”
说着就用保养得十分好的指甲去掐小姑娘的脸。
小姑娘疼得直躲,越躲莺菊便越生气,狠狠乱抓了好几下。
先头那个俏丽的姑娘说:“莺菊,快别生气了,气坏了自个犯不着!”又冲着被掐的小姑娘道:“六儿!还不去沏茶,杵在这里做什么?!”
被掐的姑娘如蒙大赦,低着头,捂着疼痛的脸赶紧挣脱了魔爪,“莺菊姐姐,雪莲姐姐,六儿这就去沏茶!”
莺菊骂道:“小贱蹄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我爹爹买了她,养了她,不是今日露了马脚,还不知是这样没心肝的东西!”
雪莲:“六儿是什么人,也值得你生气,快别生气,别想这些了,生气可就不漂亮了!”
莺菊:“没良心的小蹄子。”
原来这二十个女孩其中有十五个是出自京城锦彩荣戏班,莺菊呢,则是总管事的女儿,在戏班子里头哪个没成角的小姑娘敢惹她。
这次宫中采办宫女,原本总管事是不让莺菊来的,可耐不过莺菊偏要来。
莺菊劝她爹,这可是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可不比她爹办一辈子的梨园强?
雪莲眼珠子转了转,道:“莺菊,那个浴室是什么样子的?里头好吗?”
莺菊:“好得很,比家里的还强,这大冬天的进去还暖洋洋的。”
雪莲:“欸,人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莺菊:“可不是,可恨咱们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他。”她们大冬日洗澡,不外乎提几桶热水,在屋子里用擦擦抹抹,本来也没什么,习惯了,可见了那样的浴室就分外的不平静了,大家都是一个院里的,凭什么她俩就能独吞呢?
雪莲凑近莺菊道:“那不一定,咱们明面上奈何不了她,那咱们就恶心恶心他?”
莺菊好奇心来了,“怎么恶心法?”
雪莲低声在她耳边耳语。
莺菊:“这个主意好。”雪莲从进了梨园就对莺菊做小伏低,万事以莺菊为先,时常为她出谋划策。
比如说这个小浴室就是细心的雪莲率先发现的,然后告诉了莺菊,才有了前头那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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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花闲的屋子有人探访。是先前朱离救的小豆子。
她端了一碟小点心来答谢花闲和朱离。
小豆子瞧着十一二的年纪,一张圆脸看着颇为讨喜,浑身是旧棉衣,洗得发白,打理得干净。一双手又红又肿,冬日里干惯了活,有些龟裂。那些姑娘的衣物一向也都是给她洗的。
客人来了,花闲当然要请进来了。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模样乖巧的小女孩。花闲就是这样,对于乖巧的女孩,比较有耐心。
花闲请小豆子坐下了,再让朱离沏茶上点心。
可小豆子却十分拘束,她两只破旧的绣鞋互相摩擦着,感觉自己会弄脏了屋子里的地板。
花闲见她这样局促不安,轻声说了句:“过来坐吧。”
小豆子听见花闲说的话,如甘露淋心,从来没有听过这样温柔的嗓音,从来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她说话,她刚才见着花闲朱离时已经发了呆了,现在又这样呆呆笨笨,只怕会惹人不快,遂也小心地入座了。
朱离端了茶和点心来,海棠冻石蕉叶杯里是热气腾腾的雨前龙井,还泡了些梅花在里头,清香扑鼻。碟子里的点心是白玉霜方糕,上头撒了一些金黄的桂花末,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