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和宋茂拗不过福珠,他们祖孙俩搬到了最东边的屋子里,福珠他们还是住在西边的这排房里。阿茂不好意思住,福珠劝他:“等你攒够银子,有能力带着祖母搬出去的时候,她绝对不插手,这屋子权当租给你们的。”
“好,若是不拿租金,我和祖母真是没脸住了。”宋茂扣着双手道。
“租金从工钱里扣,这你就没负担了吧?”到时候福珠就象征性的扣点儿,让祖孙俩心理过了那道坎儿。
阿余还是睡在福珠隔壁的小屋里,董鹄大了,被单独分到了东边的屋子,与宋茂住在隔壁。
等收拾完这摊子,福珠也该着手准备温居饭了,把安御医、沈夫子、宁王邀请过来,再加上陆离一家,若是到齐了,一桌可能都不够,还有平日里对自己不错的刘玉,隔壁的曹阿婆一家,汪老肯定也得叫上。
福珠计算,最起码得做四桌菜才有富裕,要是再多来几个朋友呢,你不能说添双筷子的菜都没了。
现在刘玉胎象稳定,吃的饱喝的足,上午常来有福来聊天。一听福珠要请她食温居饭,第二日就给她带了一大包海米。
福珠打开一看,不是瞎瞎瘪瘪的小虾皮,这是大海虾的虾仁烘干而成的,品质绝佳,每一个干虾仁都有两个指节那么大。
“这东西太难寻了,刘姐姐!”大礼朝比不了现代,不住在海边是见不得这么大的海虾的,京城食的虾子是河里捞的。与海里的相比,虾头傻大,虾身小而窄,虾肉薄而瘦,照福珠来说,没什么吃头。
“这东西在闽南多的很,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我娘也不擅厨,交给你才能发掘它的好味道!”刘玉摆手道。
“那我就不推脱了,今天晚上我将它做了菜,让大家都沾沾刘姐姐的光,尝尝真正的海味。”福珠计划着菜单,唤来阿余与她跑腿再去菜市买些食材,阿茂则被打发着去挨个通知各位亲友了。
主仆两人分工明确,阿余背着大竹篓子负责装菜,福珠则去挑拣肉菜,砍价时阿余也会附和两句,可谓是神仙搭档。
因是上午,许多菜都是刚从地头摘来的,好多菜农裤脚上还潮乎乎的带着泥,这是起早趟的露水,骗不了人。
福珠见今日的羊肉肉质鲜红,羊油嫩白,没有黄边儿,就知这是今早刚杀的。挑了一块上好的里脊,主要是宁王胡县令这样的贵人,骨子里还是极喜羊肉的。
所谓“鱼羊一道鲜”,饭桌上有了羊肉,鱼肉也是不可或缺的。安和镇有河流穿过,鱼是不愁的,鲤鱼、草鱼、鲶鱼、鳝鱼、鲫鱼、泥鳅......
福珠脑海里“唰唰”闪过菜谱,最后买了四尾鳜鱼,做道醋椒鱼,酸辣下饭,陆离应该会很喜欢。
“姑娘好眼光,这四条鳜鱼是我老头子起网打的最大的,你看,还活蹦烂跳哩。”跟那应景似的,话音刚落,他手上捞的那尾鱼一卷身子,鱼尾差点甩在他脸上。
“有道是桃花流水鳜鱼肥,这个季节的鱼最肥啦!不过夜间还要去守这鱼,老翁着实不易。”福珠看着鳜鱼背脊竖起的鳍,威风凛凛。
“丫头,这东西凶猛无比,它以小鱼为食,千万别逗它完,口中的牙利的很。”老翁告诉那边蠢蠢欲动的阿余。
这傻姑娘第一次见长相这么凶的鱼,她伸了根食指挑衅盆里的鳜鱼,见它们一跳一跳的还挺有意思。
听了老翁的话,阿余不敢了,心有余悸地将食指攥到手里,这要是被咬掉了指头就成了残废了。
老翁用草绳将三条鱼串好,递到阿余手里:“这下就咬不到你了!”
福珠与老翁告别,又带着阿余继续转悠,肉菜齐了,还得寻摸寻摸素菜,跟肉菜江定好的都是大众菜,要是想找些独特的,还是得亲自来菜市。
伏天雨水勤,山间树林能找到不少菌菇,许多孩子妇人无事便去树间子里采蘑菇,福珠见一老妪竹筐里的香菇鲜嫩干净,便包圆了。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到了冬日只能食香菇干,要是炖菜还行,清炒还得是鲜菇。
至于热汤,福珠不考虑了,如此闷热的天气,还是准备些清凉的绿豆汤或甜水饮子最宜。
一路走走停停,最后拾掇了一大竹篓子的东西,阿余肩上背着,剩下的福珠手上拎着,这才往回走。
“小姐,这么多菜,傍晚打烊了再准备能收拾的完吗?”阿余掂了掂肩上的竹篓,担心地问。
“忙完午时咱们就回家准备,挂牌打烊半日。”福珠早就安排好了,不过还是可惜:“要是我能招个厨子,或者收个徒弟就好了,即便我有事分不开身,也不用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