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早早到了码头,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二十余人,货船靠岸,那管事率先下船,只一眼,陆离就看出了问题:来人个子矮小,行走时双足步间小,且小腿粗短,举手间动作夹缩,明显是穿不惯这个袍子。
陆离暗中给迟武使眼色,迟武也看出问题来了,微微点头,此为倭寇无疑。
几人没有声张,继续做着活计,先搬的是皮草、药草,后有封的严实的木箱,陆离没办法打开它,于是装作被绊倒,两人将木箱摔在了地上。
“哗啦!”陆离听的真,这是铁器碰撞的声音,从分量上来说,里边就是“硬货”。
看见陆离摔了东西,那管事跑过来,用蹩脚的汉话责怪他们,迟武听见这口音:他娘的,妥妥的老倭!
工头过来说和好一通,才留下陆离他们继续干活,后来到了几十辆马车,揭开篷布,那老倭管事催的更急。
几人一上手,便都心知肚明了,那批丢失的军饷就在这了。迟武趁人不注意,用探子捅进去个小口,流出来的细砂颗粒是咸的。
搬完最后一车,月已经高悬,工人都下了船,三三两两的讨论晚上用什么犒劳自己,陆离几人也在其中,倭寇觉得做的隐秘,殊不知,船上早就留了探子随船离开。
只是他们暂不能返京,陆离得等着祁靖那边的回复,货船一路要经过几个停留点,大礼朝的国土到底混入了多少倭寇?又有多少卖国贼与其为伍?这次能揪出多少来?
疑雾慢慢地拨开,离真相的脚步更近了,他现在只想回去食一碗福珠做的云吞,这里的虾子也很好,只是做不出他怀念的味道。
福珠的确在烹汤,只不过是片儿汤。
肉骨茶还可以配米饭和面片,食客朝食可点上一碗,扯得宽短的面片着以骨汤做底,面软而韧,粗犷却饱含细软。
里边除了香菇,还有带皮的蒜瓣,去掉焦黑的外壳,早已没有了辛辣,面甜的口感极具反差,红枣与桂圆干早已煮飞了甜味儿,不愿食的随意捡出,若碰上节俭的,都是要吃掉的。
点米饭的频率高在晌午,在食客眼里,米饭作为扛饿的主食,当然要放在“青黄不接”的中午。
酱油漫过碗底,只剁一只朝天椒,拍上几瓣大蒜,排骨就从碗中肉变成了下饭菜。
酸辣不仅解腻,还可以生热,喝汤时倒上好些白胡椒粉,辛味儿十足,在冬日里食上这么一顿,也能逼出一身涔涔的汗。
其实就着汤底还能汆上些豆腐块、白菜、白玉菇等蔬菜,带着浓浓的肉香,煲出来的菜的确不同。
会享受的还会点上一份火锅,安御医就在其中,今日他的饭搭子换成了肃王,听祁靖与陆离传回来了好消息,他心里高兴,主动拉着安老头来食铺搓上一顿儿。
到了飧食就不供应肉骨茶了,两人没赶上豪华吃法,约定了下次午食来,点了羊蝎子锅底与川渝锅底,肃王食的酣畅淋漓,他特意等到食铺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悄悄告诉福珠:“陆离那小子托我带话给你,说他一切顺利,不日而归。”
“好,平安就好!”一转眼,福珠惊觉,原来陆离都走了月余了。
“那小子有狠劲儿,竟然被他寻到了。”肃王变相替他说些好话,毕竟陆离也值得。
刘宣从安御医进来,一直就注意着他们与福珠的谈话,话里话外,她知道那位气宇轩昂的人是肃王。
要说宁王她不知道,但肃王的“战神”名号都是听过的,尤其是她爹,从小就告诉她:若没有这位大将军,也就没有如今的太平盛世,刘家每年也是将一部分财产拿出来捐为军饷。
那福珠既与肃王相识,刘宣何不跳过陆离,直接将证据交予肃王呢?
她打算询问福珠,想让她引荐一二。
福珠对什么战神是不了解的,只知肃王、宁王还有胡尚书的关系交好,与皇帝的关系当然紧密了,安御医说他前两天还去皇宫里请脉来着。
刘宣想拖拖,可是刘老爷那边传回话,刘家现在越卷越深,只能等她们寻到门路再将证据呈出来。
她身在京城,这些人近在咫尺,若能将证据及时交给他们,便能将刘家从泥潭里扯出来些,起码像皇帝证明此事并非刘家主导。
她与岑掌柜商量了一翻,若陆林回来转移了证据,再拿到便难了:“就让探子今晚把证据拿过来,明日我便去找福珠。”
岑闲拦不住,只盼着希望老天能帮他们刘家一把。
刘宣第二日找到福珠的时候,她正琢磨腌火腿,平日里柔弱哀戚的人,眼里带着坚毅,拉她到后院的屋子里,郑重道:“董娘子,今日有一事相求于你,若能成功,我刘宣这辈子任你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