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寒道:“那也是我,但又不全是我。”萧尽道:“唐大哥一次次救他,令我好生费解,丝毫不曾怀疑假冒之人中有一个是我义父所扮,也难怪能骗过武林中许许多多高手。”
唐寒道:“门主要让那叛徒多活些时日,直到杀到第五个人时才将他处置,你武功突飞猛进,连门主也未曾想到,那人即便得了应天秘录,武功也远不及你,我若不出手相救,他早被你擒住套出真相了。”
萧尽想到他与左天应掩藏身份,四处奔波,暗中经营两年有余,才将自己父母的血海深仇报偿,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他道:“唐大哥也是我恩人,义父说我可认你是师兄,咱们便有同门之谊了。”
唐寒面色有些讶然,片刻后终是微微一笑道:“好啊,我早与你有缘,当日一见,如故友重逢。今日起你我就是同门师兄弟,我有件东西给你,你等我走了再打开。”
说着,唐寒从包裹中拿出一个油布包,萧尽接过,他便起身告辞道:“萧师弟,咱们就此别过,原本想和你下山一道再去酒楼欢饮,不过看来你们在这还有事未了,只能下回再邀。”
萧尽不知为何,听他叫一声“萧师弟”后,心中竟有不舍之情,问道:“师兄此去哪里?何时还能再见?”
唐寒笑道:“你叫我师兄,日后回你义父那去便能见到我了。”萧尽道:“好,我一定早些回去。”
唐寒又朝宁承轻瞧了一眼,目光似笑非笑,意味深长道:“莲弟,烦你照顾我师弟。”宁承轻也笑道:“那是自然,唐师兄放心去吧,咱们后会有期啦。”
唐寒向二人抱拳道别,转身离去。
萧尽等他走远下山,怔怔许久才低头想起手中的油布包。
宁承轻道:“快瞧瞧他送了什么给你。”萧尽将布包上的细绳拆去,打开见里面是一本书册,封面上写着“应天秘录”四字。
萧尽吃了一惊道:“他怎么将义父的武功秘录给了我,这怎么办?”宁承轻见他惶惑不安,便将书册接过来翻了翻道:“你上回说应天秘录中有刀法、剑法、暗器、轻功、内功心法各一套,可这里面明明只有一套剑法。”
萧尽回过神来问道:“是吗?我也没见过真的秘录,不知道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宁承轻心细,将书拿到灯下仔细审视,见封面以细线缝合,便拿青渊将线挑开,封面原有两层,“应天秘录”下另有一页,却写着“苍梧剑谱”四字。
萧尽奇道:“怎会是另一本剑谱?”宁承轻不答,先在灯下细细读起来。原本这等武功秘籍,旁人想瞧都要避忌三分,但萧尽在宁家读了几百本书,哪会在乎让宁承轻看剑谱。
宁承轻看完后道:“你也仔细瞧瞧吧。”
萧尽依言看了一遍,虽说是剑谱,但他看来却无滞碍,只觉这剑法颇有些眼熟,回道:“不知对不对,我觉得这剑法和你叫我练的那门无名刀法有些相似。”
宁承轻道:“那刀法也不是无名,原叫灵武刀,龙离灵武,凤栖苍梧,一刀一剑本是一起的。只是我先祖只得其一,未得全册,另一册原来在你家里。”萧尽一怔,宁承轻又接着道:“你爹木长枫剑法超群,当年在寿宴上与六人比剑一一胜出,自然有一门十分高深精湛的剑法。我瞧你义父也练剑,却自创赤刀刀法,与你家传剑法截然相反,是有意避嫌,以免被有心之人瞧出端倪,如今大仇得报,这剑谱自当完璧归赵还给你这个木长枫的后人。”
萧尽道:“义父处处为我着想,反倒是我只顾自己,在外浪荡两年竟不肯回去瞧他一眼。我早该知道即便有人假冒我,义父也一定能认得出来,我……我,唉。”
宁承轻道:“你,你,你。你现在就回去吧,做你姐姐的好弟弟,做你义父的好儿子,现在还能做你唐师兄的好师弟,我一个人去找师兄。”萧尽急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义父这份大恩不知该如何报答。”
宁承轻一笑道:“你又着急了。若不能让你姐姐、义父、师兄师弟们都喜欢我,岂不让你为难。你义父昨夜没责怪你,你姐姐为了你愿意与我演戏骗过师门叛徒,你师兄虽和你从小不曾见过,却丝毫不嫌师父偏心,一心一意助你报偿血仇,将你家传剑法送回,你还担心什么?好好活着,便是报答他们了。”
萧尽虽觉他说得有理,却仍是闷闷不乐。他平日处事临阵对敌都十分果断,唯独在师门与义父左天应的事上迟疑多虑。
宁承轻道:“你义父说唐寒是你师兄,那唐寒的武功也是他传授的了。”萧尽道:“不知义父几时收他为徒,却从没让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