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出来了。
关熠表情扭曲,只能道谢,出了门对莺然合掌:对不起了,莺莺。
莺然斜眼看他:我明日不要你送了。
关熠对她拜了拜,溜了。
莺然转念想想,好歹有个位置坐。
便这般坐着听讲。
只是后背视线众多,略感烫人。
莺然忍受着,好不容易熬到放课,她将椅子还给武罡,郑重道谢。
武罡“嗯”了声,打量她:“你倒是挺乖巧讲理。”
莺然当他说的是“挺讲礼”的意思,谦逊两句,再度道谢。出门,去乙玄道一的外门兽棚取飞驹。
今日山上比昨儿还冷,风呼呼刮,吹得她发髻都乱了。
在宗内不可御兽,到山门,终于可以上马。
关熠才赶来,远远冲她招手,要她等他过来送她。
莺然便扶着飞驹等。
肩上忽被人拍了下。
莺然回眸。
是徐离陵站在她身后。
莺然愣住,惊喜:“你怎来了。”
徐离陵一手捋了捋她被山风吹乱的发,另一手拿了一根糖葫芦递给她。
他道:“接你。”
糖葫芦红灿灿的,散发着酸甜的香。
莺然接过糖葫芦问:“怎么来的?走来的?”
徐离陵:“嗯。”
清南巷离连乾山可有段距离,更别提到了乙玄道一还得爬山。
莺然心头酸软,盯着他瞧。
徐离陵弯腰,将她抱到飞驹上。牵着她到人少可飞处,翻身上马。
姗姗来迟的关熠在一旁默默待着,这会儿上前打声招呼:“有妹夫来接你,我就不送了。”
莺然:“劳你白跑一趟。”
关熠嗔她:“同我客气什么。”
莺然对他笑笑,徐离陵环护着她,骑飞驹带她回家。
关熠对他们摆摆手,看到飞驹渐远,莺然坐在飞驹上吃糖葫芦。
她吃一口,给徐离陵吃一口。
关熠兀自笑开,转身回宗里。
一回头,却见武罡站在身后。
武罡仰头望着飞远的飞驹,幽幽道:“你妹妹同她夫君,关系很好啊。”
关熠:“是、是啊……我妹妹不爱吃的就给他吃。”
武罡:……
这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
连乾山下是灵脉,会叫徐离陵不适。
徒步上山,又辛苦得很。
莺然叫徐离陵明日不要来接了。
徐离陵不置可否,只同她道:“午间饭已做好了,在灶上热着,不耽误功夫。”
莺然无奈,又笑又疼惜他。
与他分吃完糖葫芦,也刚好到了家。
吃了午饭,午间练完《鹤霄九冥诀》,徐离陵便开始教莺然以阴阳道之法练剑。
他教的不多,只三招。
莺然忐忑:“三招够用吗?”
徐离陵:“三招,任你随意变换使用。再多,你学不精。”
莺然点点头。
学精确是比泛泛而学好。
徐离陵教剑的方法,比赵衔月精妙得多。也十分适宜莺然所修阴阳道——主用法杖,辅用剑。
因是乍学,莺然颇感新奇。一下午都在玩徐离陵买回来的新剑。
徐离陵亲自领她学了半个时辰后,便去厨房旁砌浴房隔间。
他不拘着她勤学。她学累了,就跑来和他玩,或是给他递递工具,与他闲话,他都陪着。
他们在云水县的小院起初只有间大致可住的房屋,后来的偏房等,都是他们自己建的。
是以这会儿砌个不大的隔间,倒也得心应手。
砌了两天,浴房砌成。
第二日下午莺然学剑的新奇劲过去,兴致不高。便同徐离陵一起出门,去买云州的机关浴具。
待浴房晾晒吹风三日,再装上浴具,就可以用了。
莺然很是期待。
每日晨起去上文试课,午间打坐,下午练剑,时间过得也快。
徐离陵还是每日去接她。
接她时,还会给她带东西。第二日是用小壶装的热乎乎的雪梨糖水,第三日是刚出炉的脆脆甜甜红糖饼。
这叫莺然想起穿越前小时候,下午放学,总能看见别的小孩儿父母,给他们带了烤肠或是烧饼。
他们兴高采烈地坐在父母自行车上吃。
她只能看着,然后自己走回家。
这会儿她不由感觉很欢喜。
不过,她还是同徐离陵认真聊了,担心连乾山脉的灵气对他有害。
徐离陵道:“无事。”
第四日,莺然便干脆让徐离陵接送她,他骑飞驹来回,省的每日徒步。
他还是会在午间接她时给她带东西。
第四日是芝麻糖,第五日是葱油小饼。
她高高兴兴地接了,坐上飞驹,窝在他怀里和他分吃。心里暗暗期待明日他会带什么来。
明日可是个好日子,明日新浴房可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