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亲了然,是呀,哪有那么多巧合。
柳七雪继续说道:“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在人家白吃白喝几个月实在过意不去,就跟牧民打听,哪里可以找个糊口的地方,许是那牧民看我ŻḦÖÜŸЁ可怜,跟我说不远处是大楚国守边境的驻营地,觉得我烧饭好吃,可以去那里看看他们要不要一个伙夫。”
叶亲就这样静静听着,听着柳七雪与舅舅缘分一点点靠近的故事,“然后你就去军营里烧饭了?”
柳七雪摇了摇头,“靠近军营哪有那么容易,而且我不是本地的,面生,会被当做细作抓起来的,我那时在一处河边溺水了,是你舅舅恰巧路过救了我,当时我溺水厉害,你舅舅给我渡气,我才活过来。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穿了一身戎衣,我想跟他回去。”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之前因为开酒楼,我很排斥跟男人过分接触,为什么我没有骂你舅舅登徒子,那一瞬间我也说不明白,后来想想,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他带我回到驻扎营,我每天给他做饭,就这样不知不觉在一起了。”柳七雪说完,那双眼睛那么明亮,跟星辰一样明亮。
“你很好,所以上天一定会眷顾你的。”叶亲将毯子裹了裹,北境的夜晚确实比京城冷多了,叶亲坐着不能动,凉意很快席卷而来。
柳七雪起身,“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与他更好的重逢,过程不重要,时间不重要,只要你还爱他,只要他还爱你,你看那条银河带,哪怕你们之间隔了整条银河,那根红线都不会断。”
叶亲拒绝了柳七雪推他回毡房,双腿不能行动真的太不方便了,哪怕只是简单上床睡觉都要费很大的劲,叶亲推着轮椅来到床边,一如既往地捶打自己的双腿,仍然毫无反应,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叶亲艰难爬到床上,裹着被子,或许是因为一路颠簸,今夜叶亲感觉特别累,困意来袭,自从腿不能动以来,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想睡觉了。
刚知道腿不能动的时候,叶亲整夜整夜睡不着,睡不着的时候他总是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会流泪,常常枕头一滩水渍。
后来可以睡了,却又总是做噩梦,惊醒后又睡不着了,反反复复。
转眼,叶亲来到北境已经一年多了,现在的北境不像他刚来时,整片光秃秃的,那时候叶亲几乎都在毡房里度过,如今一望无际的草原一片新绿,叶亲经常自己转着轮椅独自在草原上,看那些士兵训练,看头顶飞过的白雕。
他感慨,已经来这里这么久了,曾经特别想在草原纵情骑马,如今也只能看看。
这一日,叶亲如往常一样,推着轮椅感受草原的风,这日天气特别好,叶亲不知不觉推着轮椅走出好远,忘记了时间,他已经习惯看着一个方向,他来时的方向,那是京城的方向。
忽然,叶亲似乎听到一声哀叫,抬头,一只白雕落在他的肩膀处。
叶亲还是第一次看到白雕离自己这么近,只是白雕的腿好像受伤了,在流血。
白雕似乎并不怕他,落在叶亲肩头扑腾两下便安安静静,叶亲伸出手臂,示意白雕落在这里,白雕似乎听懂了,移到叶亲的手臂上。
叶亲笑了笑,扯断一点衣角,简单将白雕受伤的腿包扎好。
“好了,走吧,去自由的天空吧。”
白雕飞走了,叶亲没想到第二天,白雕又来了,依旧落在他的肩膀,叶亲好奇,但也随了他,反正他现在一个人,有只雕陪着他也挺好的。
就这样,这只白雕在他这里待了两个月,有一天,忽然一支箭朝着叶亲直射过来,只是并没有对准叶亲,而是在叶亲旁边飞过。
“我竟不知,我的白斯竟认你当了主人,白斯,过来。”
叶亲听到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明媚的少女骑在马上,手里拿着弓箭,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只名叫白斯的白雕听到女孩的声音,飞到了女孩身边。
女孩给白雕检查了一番,这才看向叶亲,他看到这个少年坐在轮椅上,穿着并不像他们乌塔部落的服饰,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女孩问道:“你不是这里的人?”
叶亲点点头,这个女孩很奇怪,听到自己不是草原的人似乎很高兴,只见她挥手,白雕又重回天空,她翻身下马,来到叶亲身边,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是这里的?你来自哪里?”
叶亲很久没有遇到陌生人了,在陌生人面前,他好像可以暂时忘却自己的经历,“我从京城来的,来探亲。”
谁知女孩眼睛更亮了,“京城?就是那个繁华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