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倚兰苑风景秀丽,宇楼琼阁,远处一片竹林,到了夏天,避署寒凉。
主殿阁清幽雅致,虽然比不上国公夫人的梅香苑,和老夫人的琼华苑,可也真是为颜姨娘用了心思的。
真真被国公爷宠了几年,不怪国公夫人一直心存怨恨。
可惜好景不长,长了一副病弱身子在四小姐五岁那年,撒手人寰!
留下四小姐孤身一人,要不是涨着国公爷时常问候一下,只怕每月的份例也会短少的。
尤其四小姐肖似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不讨大夫人的喜,因着时常病弱,大夫人也从不领出门。
待四姑娘进入堂内,忙敛了敛心神!。站起笑道:“四姑娘安好!”
“嬷嬷快请坐,不必多礼。”
“锦书,去把父亲从前赏我的庐山烟霭给嬷嬷砌上一壶来,把咱们做的紫薯桂花糕也端来。”
这王嬷嬷可是祖母身边最得脸的,就连国公夫人都不敢轻易得罪。少不得要奉承一下!
王嬷嬷顿时嘴角一笑,又坐了下去。说道:“四小姐,您客气了。”
“这么晚了,劳您大老远跑一趟,宛月真是心里过意不去!”
王嬷嬷这才露出一丝真心笑容。
“四小姐,老夫人让我来和您说一声,后日请锦绣阁的李绣娘来为小姐量身定做几身鲜亮的衣服。”
“要用上好的锦缎来为小姐制衣,老夫人可真疼四小姐您呢?”
许宛月心下狐疑,祖母对我的事从来不放在心上,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想起给我做衣裳了,也不是年节在即。
面上却不显,忙谢道:“多谢祖母疼爱,我的衣服也够穿了。只不知是就我这里裁衣服?还是几位姐妹们都裁呢?”
王嬷嬷心想这四小姐倒是个明白的。“几位小姐那里也都做的,四小姐请放心,大夫人是知道的”。
许宛月嘴角含笑,”谢谢嬷嬷的提醒。”
犹豫了一下,“请恕宛月无礼,近来府中是有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王嬷嬷心想,看着四小姐是个不争不显露的性子。这头脑可聪明着呢?低头喝了一口清茶,停了片刻,宛月见状,也不言语,等王嬷嬷开口。
王嬷嬷想着虽然这四姑娘不讨大夫人的喜,但国公爷却有几分惦念的,衣食住行也都有几分上心,不如给四小姐卖个好。
抬起头来,对许宛月说:“下个月的正月初九是永宁候府太夫人的七十整寿。”
“永宁候府给咱们府上递了帖子,老夫人、国公夫人准备带着几位小姐亲上候府给太夫人祝寿。所以,提前给几位姑娘裁制新衣。”
宛月有一丝疑惑,每回大夫人出门会客,可都不会带上我的,难道这背后有什么意义?
只听王嬷嬷又说道:“咱们老夫人与永宁候太夫人在闺阁里就是手帕交,这些年来从没断了来往,所以这回老夫人也要去贺寿,咱们府上的小姐们务必都要参加,免得失了礼数。”
“老夫人知道您这病已见好了,所以这回出门四小姐也是要去的。”
宛月当下明白这是祖母的意思,想必国公夫人是不愿意的。”
”宛月多谢嬷嬷您为我解惑,”招手锦书把多宝阁里放着的血玉玛瑙手镯拿来,带在了王嬷嬷的手上。”
许嬷嬷看见顿时心中一凛,看着肉疼!王嬷嬷看了看镯子的色泽,假意推辞!
说道:“四姑娘这可使不得,老奴只不过叮嘱了您两句,可当不得姑娘这份大礼!”
“嬷嬷快别这么说,多亏您今天的如实相告,不然日后有失礼于人前的话,那可真是丢了咱们国公府的脸,也丢了祖母的脸面。”
王嬷嬷诚然笑道:“那老奴就多谢四姑娘的赏赐了,老夫人那里还有事,我就不多留了。”
“四姑娘不妨去老夫人那,多走动走动,她老人家也是时常记挂着姑娘呢?”
宛月心中了然,“多谢嬷嬷。”
朝锦书摆了摆手,锦书忙送王嬷嬷出了院门。
这时,许嬷嬷赶紧扶着许宛月,两人朝内室走去,关上了门,这才对着许宛月说道:“姑娘,您怎么把姨娘留给您当嫁妆的血玉手镯送给她了。
“那镯子可是国公爷在姨娘生辰送的,虽不说价值连城,可也是姨娘留给您的陪嫁之物啊?”
“知道是嬷嬷替我心疼,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大夫人本就因着姨娘对我恨之入骨,要不是父亲时常惦记着我,她不敢明着对我动手脚,怕是我在这国公府里也是活不长的。”
许嬷嬷心想大夫人这几年虽然没有短了姑娘的份例,但是从来不给姑娘露脸的机会。
只怕世人还不知国公府里还有位四小姐。虽然这血玉手镯贵重,可到底是个死物件,若是能为姑娘换来些前程,却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