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一次,对方又锲而不舍地继续打回来,一连几次,不知疲倦为何物。
“好像是急事,”春烟对他说,“你快去吧。”
五条悟点头,然后走下楼梯,春烟跟在他的身后,也来到了玄关。
男人站在玄关下面,春烟穿着室内拖鞋站在高出玄关一截的地板上,这样就使得他们之间三十多公分的身高差,瞬间在物理层面上缩短。
春烟拿起他的眼罩,慢慢地帮他系好。
“确实比墨镜方便很多,我之前一直想吐槽,”春烟弯了弯眉眼,口吻轻松了许多,“你读高专时那个墨镜,好像弹三味线的。”
五条悟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当做反击。
“我先回高专了,乖乖在这里等我,办完事接你回五条家。”
说完,他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等一下。”
春烟叫住了他。
穿着深色制服的男人好像被声控似的停住了,又把身体转了回来。
下一秒,很柔软的触感填满了五条悟的胸膛。
柔软的黑发擦过他的鼻尖,浓郁的茉莉花香钻进他的五脏六腑。
她抱住了他。
“出任务的时候要小心哦。”
对二十八岁的五条悟来说,已经记不清这是她说过的第多少次的“小心”了。
读高专时,他常常会觉得奇怪,毕竟很少有人关心过他的安危,大家都默认他是全能的,他可以搞定所有事。
所以,很偶然的一次,五条悟曾经问过她,为什麽总是这样嘱咐他。
那时的春烟说,她只是担心。
他问她担心什麽。
春烟愣了一下,然后说:“担心你的安危,毕竟,咒术师的死亡率这麽高。”
五条悟有点想说“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但不知为什麽,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所以直到现在,春烟还是会说。
对于最强来说,这明明是没有意义的话,但五条悟每次都愿意听。
他轻轻地摸了摸女人的头发,对她说:“放心,我可是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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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岁的五条悟赶到操场时,就看到年轻的自己,正在用一种猫嫌狗憎的方式,评价着自己的教学成果。
“明明是只有体术的家夥,怎麽体术还这麽弱。”
禅院真希,OUT。
“你好像只比歌姬强点。”
钉崎野蔷薇,OUT。
“身体里这麽多兄弟姐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熊猫,OUT。
“这麽弱的语言束缚对我没效果。”
狗卷棘,OUT。
“啊,是禅院家的吧?魔虚罗?可惜了,咒术师的强弱决定了式神的上限,你太弱了。”
伏黑惠,OUT。
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上,但一个接一个地被五条悟打败,最终一个接一个地叠在操场上,叠成了高高的人山。
十八岁的五条悟无聊地拍了拍外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颇有一种“无敌是多麽~多麽寂寞~”的架势。
明明放倒一群人,但他却连发梢衣角都没有乱。
“所以,还有谁来玩?”五条悟这样问道。
他满不在意地走到七倒八歪的学生们面前,俯身看了看,表情有点失望:“说是‘五条悟的学生’,我一开始还有点期待,结果还不如特级咒灵能打,那种男的当老师果然是误人子弟吧。”
“不要把特级咒灵说得像是路边的调查问卷那样随便啊喂!”禅院真希怒捶塑胶跑道,然后说,“如果忧太在的话……可恶,你这家夥到底是几级——唉?”
一张高专学生卡出现在了叠罗汉的众人面前。
“特、特级?!”
“那岂不是和忧太一样……”
“不,等等,不止是特级的问题,你看他的名字!”
“五条悟——?!!!”
学生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你在对我的宝贝学生们做什麽?”
一个更加低沉的男声响起。
“五条老师!!!”
学生们仿佛看到了救星。
“你这家夥,总是挂电话,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少年嫌弃地皱了皱眉,然后问,“春烟在哪里?”
“我为什麽要回答你的问题?”二十八岁的五条悟答非所问,毫不客气地对他下逐客令,“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
他几乎没有多余的心情,和这个更年轻的自己多说一句话
“走?你开什麽玩笑!”少年震惊于年长的自己怎会如此脸皮厚,索性直接拆穿了他的伪装,“抢走别人的女朋友,还要装无辜?”
这话题略显炸裂,让在场的学生们不约而同地望向二十八岁的男人——以一种激情吃瓜的目光。
“是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