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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他就是不吃药(191)+番外

作者: 天桥底下说书的 阅读记录

来人披着一袭羽衣,青蓝二色交织而成的羽毛与孔雀相似,却因其上宛如月华的光辉而少了几分艳丽,多了几分贵气,羽衣之下便是月白色长衫,衣摆长袖皆以幽蓝翎羽装饰,不论打扮还是面容,都是张扬到令人移不开眼的艳丽。

鹤五奇没在自己家中见过此人,闻言便好奇道:“打扮得这么花里胡俏,还从我房里走出来,你谁啊?”

凤凰举世无双的艳丽居然被评价为花里胡俏,来人立刻斜了这小子一眼,没好气道:“我是你祖宗。”

青羽火凤翼若垂天之云,不能以原形出现在城市之中,此人一出现顾余生便知,这定是赌约输了不肯见自己的南仪。他见鹤五奇一脸“这妖精居然骂我”的震惊神色,只道:“他还真是你祖宗。”

剑神和青羽火凤不对付,释英自然不会让徒弟开口,见南仪终于出现,这便平静道:“青羽火凤的羽毛果然是天下一等一的艳丽。”

青羽火凤心高气傲,最喜欢的就是别人夸他,为了风奕不肯夸他喜欢的梧桐还和剑神打了一架,如今被仙草奉承心情自然大好,立刻轻笑着回:“我早就听闻优昙婆罗乃佛境圣花,至圣出红尘,青白无俗艳,倒没想到两千年前那个大和尚就是你。”

两千年前的优昙婆罗三相未分,与如今作为优昙婆罗花的释英并不相同,释英闻言有些诧异,“你见过‘我’?”

释英这什么都不记得的神色倒让南仪有些疑惑,仔细一看也不像在耍他,不由反问:“莲华境就是你造的,我怎会不认识你?”

作者有话要说:鹤五奇:我居然躺成了王者,这么秀的吗?

顾余生:这世上居然有比我还欧的人?

牧海灯:来自非洲人的凝视.jpg

白首翁:这告诉我们,多做卷子是会飞升的,书中自有黄金屋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两千年前, 十方明宗蛊惑百姓,成为其信徒之人完全失去自己意志, 将空境明王视作唯一的主人, 以全部力量将其供奉,为此不惜抛妻弃子残害他人,整个世界都被疯狂的气息掩盖。

十方明宗打着佛门名义行此邪教之事, 优昙婆罗不能容忍,自请降临凡尘, 寻找救世圣者净化人间。优昙婆罗乃佛境之木,凡间的水土对他而言都是不净之物, 他来到人间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以无上修为制造出莲华境,将自己的报身优昙婆罗树扎根于此,其叶则是行走人间寻找有救世之心的人。

那时的南方正值最黑暗的时期, 所有与十方明宗作对的修士都惨遭迫害,尤以佛修最盛。优昙婆罗叶化身的释天僧只是沿着江水走了一遭, 便已超度数万亡魂。

那一年, 城中全是供奉十方明宗的佛堂, 出了香火鼎盛之处, 遍地都是乱葬岗。释天僧行走于累累尸骨之间,发现了一个每日都在安葬死者的小沙弥。这小沙弥名为迟素, 本是贵族出身, 父母却被蛊惑成了十方明宗信徒,从此什么圣贤书都忘在脑后,一心只想侍奉空境明王积累功德。

十三岁那年, 父母将迟素剃了头发想要送给十方明宗,他不愿和那些拿走自己家所有财物的和尚在一起,就趁父母不备逃了出去,从此成了一名没有寺庙收留的流浪僧人。

少年迟素每天都在看着死人,有人因不愿供奉空境明王被邪教信徒打死;有人把救命钱都捐给十方明宗,自己在家死了三日才被草席一卷扔了出去;也有人认定真的信徒水火不侵,于是在家中放火,就此带着一家老小走向末路。

什么奇怪的死因都有,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死后就什么都不吵了,是最安静的邻居。迟素借住在义庄,与邻里友好相处的方法便是将他们都埋起来,然后念一段往生经。

迟素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和尚,他连金刚经都背不熟,只有这往生经始终烂熟于心,两千年过去,亦是一字不忘。只可惜,现在的他已不再超度任何人。

释天僧在一旁看了这个小沙弥整整一年,一年之后,这原本宛如蝼蚁的少年便被带进莲华境。

在那青莲盛开的佛境,迟素第一次见到优昙婆罗树,那是他生平所见最高大圣洁的草木,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便觉置身于日月星辰之中,心境变得如大海般辽阔,再不受凡尘爱恨干扰,他想,原来这就是信仰,这才是真正的佛。

“你所求为何?”

迟素和尚在树荫中跪下,五体投地虔诚无比,耳中只听见这庄重的声音,本是一片死寂的心海突然激荡起来,他抬首,眼眸中尽是少年热血,“贫僧只求诛尽妖邪,斩尽罪人,令人间成为无恶净土!”

这是他第一次向优昙婆罗述说自己的愿望,所得答复只有一句话——“你若能唤醒优昙婆罗花,便可完成这个愿望。”

那时的他太年轻,行事莽撞不知进退,故而没有得到佛的认可,那朵花也没为他开放。后来,迟素日夜在优昙婆罗树下修行,经历数次轮回拯救人世,他终于学会了掩饰,也习惯了将一切情绪都埋在平静的外表之下。

三百年时光,他不曾动过一次气,始终微笑面对世人,就连转世后被十方明宗当作明妃百般折磨,也只是冷静地引导世人将其覆灭。

这样无悲无喜的表现终于得到了优昙婆罗的认可,佛境至圣之花开了,他即将成为佛境的迟素尊者,从此脱胎换骨不再是凡人。

若不是那个少年自雪衣天城一跃而下,或许迟素早已成佛离开人间。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优昙婆罗花开的那天,一个名为苏白的少年被逼死了,迟素尊者在他墓前入魔,人间没有被他们净化,所以注定要迎来一场浩劫。

优昙婆罗说他是入魔,迟素尊者从不这么认为,直到现在依然如此。莲华境之中,黑衣僧人看着优昙婆罗树被烧毁后留下的金色灰烬,眉目间只有惋惜,

“你嫌我戾气太重,不愿与我继续净化人世,我成全你。可剑神灭御剑山庄满门,手上亦是沾满无辜之人的血,他还对你有情欲,贪婪地想要占有你,你为何要选这样的人代替我?

我的优昙婆罗,你真是魔障了。”

牧白衣是尊者一手打造出的疯子,可枯月知道,这看似云淡风轻的和尚,其实内心疯狂远胜牧白衣。好在,人一疯就没理智,利用起来也容易,他将自己所有野心都隐藏好,此时佯装成尊者的忠实信徒,只附和道:“尊者,那株仙草不识时务,你定要给他教训。”

然而,迟素明明已亲手将优昙婆罗化为灰烬,听见此话却是立刻冷冷瞥了他一眼,

“它不是草,是世上最圣洁的花。”

僧人眼神中没有任何感情,可枯月知道,尊者让牧白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他心道,牧白衣说得没错,那株草是唯一能让尊者有情绪的存在,虽暗暗估量着如何利用此事,表面却仍是恭顺道:“是。”

迟素从不关心他的反应,黑衣僧人依旧盘腿坐于地面,仍是一遍又一遍抓起那些金色灰烬,看着曾经的信仰从指缝纷扬落下,不论如何与地面接触,始终不会沾染上半分尘埃。

优昙婆罗树就算死了也是这么干净,这让迟素很高兴,所以,想起那朵已忘记自己本质的花,他也是微笑着要救它出苦海:“玷污它的男人万死难以赎罪,甘愿沦落凡尘的它也必须重新生长,回到自己原本的干净模样。”

迟素本是优昙婆罗最忠诚的信徒,入魔之后这份信仰便成了世上最可怕的扭曲执念。提起释英,他终是将视线移向了一旁的枯月神魂,平淡一问:“剑神已将北方联盟连根拔起,你下一步是何打算?”

剑修的一切举动都在尊者眼里,枯月自然也知北方联盟彻底完了,然而他面上却不见任何慌乱,反而笑道:“当年奚珺将玥朝灭得更彻底,但凡有可能复辟之人都被他诛了九族,纵是如此,我不也卷土重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