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啊”了一声,激动道:“是何药竟能治好天花,这简直就是奇迹。”
“非也,并非治愈,而是预防。”赵苏详细说明了如何接种牛痘,以及为什么要接种牛痘的思路。
“取的是得过天花,便再不会感染的特性,人传人的天花,病情迅烈,死亡率高。动物也同样会传染天花,但是牛传染天花的毒性最小,人类只要注射一点感染液,便可以骗过身体,得过天花,从此不再感染。”
赵苏用尽量简单的说法,给秦皇解释清楚。
并且说道:“只要父皇身边的人都接种过疫苗,父皇接种不接种,其实问题不大。”
所有人接种疫苗都不困难,但给秦皇接种疫苗这种事,赵苏不敢打保票。毕竟疫苗这种东西,接种一万个,总会有那么一二个出现问题,一般人都能接受这种成功率,总比不知道哪一天会传染的好。
但是搁在帝王身上,万一摊上那么万分之一,这就是百分之百的大事。而且是太子谋逆的大事,他可不敢尝试,要是玩脱了,前功尽弃不说,还得被扣一顶弑父的帽子下来,从此被钉在耻辱柱上,再也不能翻身。
一听说陛下不用接种,所有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太子说的再好,可毕竟是痘牛的病源啊,就这么往身体里扎,想想都觉得危险。
“你自己呢?你真的扎了?”秦皇也觉得匪夷所思,在一般人看来,把病毒往自己身上扎,简直就是找死。
“是,不光儿臣,儿臣所带的所有人,从亲卫到郎中,全都扎过。其中儿臣是反应最大的,发烧咳嗽在马车上躺了好几日才好,反应最轻的是几个亲卫,他们连咳嗽都没咳嗽一声,浑然没事人一样。儿臣想来,反应的大小,应该是根据人的身体强弱来的。如果有人身有隐疾,也有可能会挺不过去。”
“让蒙振进来。”秦皇吩咐道。
在太子没来之前,公子白只让人在门口回事,隔着一道帘子,听得到声音,看得到人,但不许接触,就是怕感染疫病。
所以蒙振还是站在门口,听说太子带来了预防疫病的神药,也和大家一开始的反应一样,欣喜若狂。等听明白怎么回事,顿时慌张起来,“果真有效?”
怎么听,都像不靠谱的死马当活马医啊。可这又不是给病人的,是给健康人预防用的,万一人家本来好好的,结果一针下去反倒给扎死了呢?
有疑问一点也不奇怪,公子白站出来道:“我愿意先扎一针,将所有中层将领喊来,当着他们的面。”
不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形之下,公子白对大哥的信任都是百分之一百。
“我也愿意带头一试。”蒙贤也站了出来,他相信太子,也同样相信公子白,更相信太子不可能害公子白。
“朕准了,先去隔离区,挑几个人一试。小白与蒙贤,都再等一等。”秦皇等在这里,等于被疫情困住,哪儿也不能去,早就心急不已。
现在有机会,无论怎么样他都会一试,更何况,法子听起来吓人,却是太子提供的,怎么说也要先试了再说有用没用。
公子白身边的两个郎中,自告奋勇要试针,他们一个管草庐,一个管营地的消毒预防,早已是身心疲惫,提心吊胆到今天,听说预防的办法,都想第一时间尝试。
更何况,太子带来的郎中,与他们都是同门,异口同声都已扎过针,那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隔离区挑出年龄,胖瘦,性别不同的几组健康人,再加上两个郎中,当着秦皇和营地里所有重臣,以及十几个公子的面,将带着痘牛病毒的液体扎入体内。
赵苏带来的郎中,迅速接管营地和草庐,这一回人手充足,又不怕感染天花,人手一下子显得从容起来。
当天晚上,就有人发起高烧,还开始说胡说,吓得不少人心呯呯乱跳。特别是朝臣和公子们,都在心里暗骂,太子这不是来救人,分明是利用疫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吧。
第二天,发烧咳嗽的人更多了,就连秦皇也坐不住了,“到底怎么回事,太子此法有用无用。”
没人能回答秦皇的话,没人懂,更没人敢。
朝臣们的精神一下子紧绷起来,整个营地,竟然有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