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算什么,费用算什么,会榨糖才是真本事。
幸好他当机立断,承担所有费用和人手,否则就蒙殊那个傻瓜,还不得把到手的金娃娃又送出去啊。
不过,扶苏是怎么忽然一下子懂这么多的,蒙毅其实早就想问了,可是碍于扶苏的身份,还是什么都没问。
关系再好,再是蒙家的女婿,他也是大王的儿子,不该问的不要问。好奇心不光能害死猫,还能害死人。
只要蒙家能沾光,管他怎么会的,如果是妖术,他就喊人妖大法好,如果是仙术,他就喊仙家大法妙。
当天晚上,赵苏住在蒙府,第二天一早得运就来伺候,说是水娘一早出宫,已经去了甜水街的宅子里。问公子是回宫,还是去甜水街。
“那就去宅子里看看吧。”赵苏起床吃了宝珠做的豆腐脑和包子,夸赞之后去了自己的宅子里。
水娘在门口跪迎,赵苏上前把她扶起来,看到她眼睛下头一圈青紫色,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水娘气的胸口痛,一个晚上没睡。”得运小声解释道。
“就为了两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值得气成这样吗?”赵苏哭笑不得,早知道水娘的反应这么大,他昨天就该回去一趟。
“是水娘没有辖制住下人,这才让这些狗奴才欺瞒公子,背主敛财,请公子责罚。”水娘又要往下跪。
赵苏牢牢将她扶住,“要说没有辖制住下人,那也是我的错,要罚也是罚我才对。水娘日日都在宫中,操心我的衣食住行,还要管理宫外的宅子,铺子和下人,甚至远在楚国的良田仆役也是你在打理。一时看顾不过来,也是有的。”
也是说起来赵苏才发现,原来水娘一个人管了这么多的事。按理古代人早熟,十七岁的扶苏已经是个大人了,完全可以接手。但以前的扶苏不爱理这些俗务,便一直交由水娘打理。
水娘再有忠心,再有能耐,毕竟只有一个人,一双手。加之又住在宫里,出入不可能那么方便。下头人刻意瞒着她一个,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水娘流下泪来,“真没想到,他们会是这种人。我们几个自小一起长大,若不是娘娘收留,哪里活得下命来,有了好日子尚不知足,贪心不足的下贱种子。”
“若不是公子昨日叫得运带话,他们哪里还能多活一日。这种奴才,早早打死了事。”
水娘一力主张,现在就把人绑来,直接打死。
“别别别,这人还留着有用呢,打死多浪费啊。”赵苏叫人去把掌柜夫妻俩叫来,就说是水娘出宫来看看他们。
“他们还有什么用?”水娘不解。
“这些粮食是他们从太仓府淘换出来的,他们可曾和太仓府的人搭上了线?”赵苏正愁着这件事呢,但他的目标太大了,如果主动去关心太仓府,很容易惹来非议。
听水娘说这家铺子,专门从太仓府淘换陈粮,才想知道掌柜的和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内线联系。没想到,随意去转了一圈,竟又发现了掌柜背主敛财之事,只能说是个哭笑不得的巧合。
粮食铺子的掌柜夫妻俩带着帐本过来,俱在想水娘一般三个月来查一回帐,还没到时间,竟又来了。但水娘出入宫门不是那么方便,偶尔也会提早或是推迟,惊讶归惊讶,也没有太过在意。
掌柜的进屋很是轻松的和水娘打招呼,掌柜的媳妇更是亲亲热热上前挽住水娘的手,“怎么这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又要跟着公子去别苑。”
水娘身子僵着,只冷冷的看着他们。夫妻俩脸上的表情渐渐慌乱,妇人更是去扯水娘的袖子,“水娘,怎么了这是。”
赵苏叹了口气,从里屋走了出来,水娘侧身恭迎,掌柜的如同见了鬼一般,指着赵苏,“你是,你是……”
“还不赶紧跪下。”水娘厉声喝道。
掌柜夫妻俩膝盖一软,几乎是直直跪了下去,膝盖头重重撞到地面,发出闷闷的重响。
“老奴,老奴见过公子。”
好在不是太笨,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们只在几年前见过扶苏一面,几年过去扶苏长大了,面貌有了极大的变化,所以他们才没有认出来。
掌柜夫妻俩额头的汗一颗颗的往下滴,偏偏公子和水娘都不说话,安静的气氛更显得压抑。
“公子,老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说着便以头呛地,“呯呯呯”的,当时血就流了下来。
妇人也跟着一块磕头,呜呜咽咽的哭着,只说着饶命的话,可是没人理他们,任凭他们唱着独角戏。妇人拼命去看水娘,用眼神求水娘替他们说一句好话。偏水娘就是不看他们一眼,把眼睛转到一边,专心盯着大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