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不负公子所托。”走的人说的诚心实意。
赵苏相信他们今日所说,都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但会不会变,可能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剩下的人也明白了公子的意思,公子所要的新村,必须按他喜欢的样子捏和,容不得任何人经营自己的势力。
有人心灰意冷离开,也有人越发坚定的留下。
韩家在这次的清洗中,走的几乎一个不剩,但几乎都是送出去当官。韩家的家主,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送上一份厚厚的大礼,到底还是表示了感谢。
“公子,是要让韩书回来了吗?”得运猜测道。
“我给他扫除了障碍,但现在回来,韩家岂不是又找到机会。”赵苏知道,韩书有韩书的无奈,再傻再天真的少年,都是会长大的。家族是这个时代的人,永远绕不过去的坎。
得运表示明白了,“其实以前韩书私下也是尽力在约束他们,只不过……”
面对自家人,总是缺一点底气。
“这个世界很大,让他出去看看,并非坏事。”
得运见公子是铁了心,要让韩书在泗水郡呆下去了,也不再言语。
送走公子白,赵苏郁闷了好几天,牵着儿子的手,去后山的果园闲逛。子婴穿着大红肚兜,脖子上套着一个金项圈,手脚上还挂着金铃铛,一走路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这是谁的主意?”赵苏简直无法直视。
丫鬟小声道:“夫人说小公子太好动,怕一个不留神躲到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所以,所以……”
好吧,知道了,是蒙梨的主意。
明明跟着一大堆人,子婴总能从各种刁钻的角度跑出大家的视线范围,最后都是靠着铃铛声把人给找回来的。赵苏总算明白了,每一项发明的背后,都有一段心酸。
在不知道多少回把子婴抓回来后,赵苏拎着他扛到自己肩膀上,“坐好了,不许下来。”
“驾驾驾……”回到家子婴都不想下来,挨个的要往人家肩膀上爬。
蒙梨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恼怒的盯着赵苏,“好不容易把他的坏毛病给改掉,你又来这一出。”
“唉哟,出了一身汗,我去洗洗。”赵苏忙不迭的往浴室跑。
到了晚上,奶娘将睡得四仰八叉的子婴刚一抱起来,他就醒了,嘴里喊着娘亲,闭着眼睛就往蒙梨的怀里滚。气得赵苏把他拎起来,往他自己屋里一扔,“给我老实呆着。”
“你跟个孩子发什么脾气,让他留在这儿怎么了。”蒙梨气的去捶他。
“那怎么行,这不是耽误功夫吗?你就不想给他生个妹妹,我可是盼女儿盼了好久了。”赵苏把鼻尖往蒙梨的颈窝凑。
蒙梨身子僵了一下,重又软下来,为难道:“怕是有些难呢。”
“怎么?”赵苏被吓了一跳,子婴长这么大,他们之间聚少离多,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蒙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蒙梨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却一直瞒着他。
见丈夫一下子紧张起来,蒙梨抿着嘴笑,“你看看我们家,我这一代,旁支的不算,嫡支的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你再看看下一代,连一个女儿都没有,我娘都说,怕是我们家杀伐太重,一般的女儿家不敢投胎呢。”
原来是这个说法,赵苏乐了,“丈母娘是不是变着法子夸你不是一般的女儿家。”
“去你的。”蒙梨气的转了身,用背对着他。
赵苏从身后搂住蒙梨,“对我来说,你就是不一般的女儿家啊,咱们再生几个不一般的公主,你说好不好。”
“软软糯糯的声音,一张嘴就能让人的心化掉,雪白的皮肤,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我们牵着她的手,陪她一块长大,你说好不好。”
蒙梨转过身勾住赵苏的脖子,“要不是养过一个孩子,我肯定被你给骗了。”
“我说的是女儿啊,女儿不一样,是爹娘的小棉袄,贴心贴肺,臭小子怎么比。”
蒙梨把脸埋在赵苏的怀里闷笑,赵苏撑起手臂起身吹灭了蜡烛。
日子平静的从夏日滑到冬日,新村的冰雪节已经办出经验,办出水平,办成了冬日里咸阳人必来一观的风景线。
有了少府的参与,长长的水泥路,直接从城门连接到新村,无论骑马和坐车,时间都比之前缩短了一半。敢纵马狂奔的,速度还能再提上一提。
咸阳城也以皇宫为圆点,往外铺设水泥道路,新建的房屋都学着新村做下水管道,将污物直接排到城外。这个冬天,棉袄和毛衣已经成为百姓的日常穿着,特别是小孩子,大花棉袄简直成了标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