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蒙贤这小子就让他先跟着你吧。”
“放心吧,他们几个孩子在一块,也有个伴。”赵苏送蒙毅到门口,就见徐福缩在墙角,顺便就招招手让他到跟前。
“怎么了这是?”
“公子,卢生那家伙,想跑啊。”徐福气坏了,卢生跑到咸阳挑三挑四,把秦皇对长生不老的渴望重新撩拨起来,结果这头轮到他上船,他又怂了想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赵苏斜眼瞄了一下徐福,心想如果不是提前遇到你,你以为这会儿你不想跑?
“公子,这家伙明显是那一边的作风,喜欢言语挑拨,喜欢躲在暗处操控傀儡,遇到真/刀/真/枪就当缩头乌龟。”徐福恨声抱怨。
“盯着他,为了不上船,他肯定有很多花样。”
他可没忘了亡秦者胡也的千古谶言,就是卢生这家伙不想上船,然后搞出来的把戏。
看来这一回的事还挺多,又是刺杀又是谶言的,全都凑到一块了。
徐福重重的点头,他反正是非上船不可的,无论如何也得拉个垫背的,拉上卢生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不过你也不用丧着一张脸,你们到达白银岛的机率还是很大的,只要能回来,你们这一船的人,都是英雄。”
徐福低头勉强笑道:“多谢公子。”
赵苏知道他不信,但他确实不能保证什么,只能吩咐人将卢生盯紧一点,随时掌握他的行踪。
秦皇继续启程,赵苏就跟在队伍里,不时被秦皇召到马车上问他路上发生的各种事。
这日刚从秦皇的马车上下来,保生便跟了上来,低头道:“属下查到,季布一手箭术出神入化,曾有一箭射下三头大雁的战果。”
“而且,全是从眼睛处对穿而过,他狩猎最善射眼。”
赵苏心中一寒,他刚刚还劝秦皇日日离不得锁子甲,可锁子甲能保护身体却保护不了头部。
“叫徐悠进来。”
“是。”得运领命而去,很快徐悠上了公子的马车。
“听说你擅画?”
徐悠正准备谦虚,赵苏举起手,“时间紧迫,会或不会?”
“会。”徐悠赶紧坐直了身体,表情也放严肃起来。
“好,有件事需要交给你。”
赵苏的马车很大,里头已经架好一张桌子,铺好的白纸和画笔以及颜料,直接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试试。”
“喏。”徐悠谦虚归谦虚,其实内心对于自己的画技还是十分自信的。
可惜画完了,公子并不满意,并且指手划脚的让他照自己的办法重画。
这样的画法,简直幼稚可笑,毫无美感。徐悠几次都想扔了笔,怒斥公子到底懂不懂艺术,可求生欲让他忍住这口气。
一边画一边称赞道:“公子是没时间浪费在画画上头,否则您花一点点力气,就是开创一个新流派的鼻祖。”
赵苏呵呵笑道:“也没什么,一点点小研究罢了,你再试试这个颜色,还有线条,对对,就是这样。”
徐悠每天都会上公子的马车,一坐就是半天,具体谈了些什么,他却讳莫如深,闭口不谈一句。许多人以为徐悠深受公子信任,已经取代了韩书的地位,于是巴结他的人更多了。
而秦皇的队伍里,也有一些人深入观察后,认定公子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需要他们提防。
秦皇看着赵苏献宝似送上的礼物,展开一看,不由失笑,“这画法倒也,嗯,有趣。”
“父皇,儿臣大胆请父皇……”
赵苏压低声音,献上自己的计策。
“为何这般小心?”
“张良神出鬼没,不得不防,而听闻他一手箭术出神入化。”赵苏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没有提到季布,直接将神箭手安到了张良的身上。反正这个时代的习武之人,箭术是必须精通的,否则哪儿好意思说自己习武。
秦皇抽了抽嘴角,一脸不忍卒睹的表情,怎么觉得自己的儿子变傻了呢?
不过看在他孝心可嘉的份上,就陪他傻一回吧。
三斗安排上五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每辆马车里都有一个小黄门伺候着,还不时端茶送水进去。就连三斗自己,也换上了小黄门的衣服,不是出巡队伍里的人,绝不知道哪个是大监。
五辆马车不时有车窗被推开换气,每天秦皇坐的马车都不同,根本没人猜得到秦皇当天坐在哪辆马车上。
行至博浪沙的途中,看到一汪湖水,赵苏心中越发不安。不时看向湖面,眉头更是蹙得紧紧的,半天都没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