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赵苏,也要去泗水郡。只不过他们一行人身心俱疲,需要先在颍川郡休息一段时间。
赵苏作主,还是入住之前汤诚的宅子里。富棋整天跟个巴儿狗似的,围着长公子打转。
被他缠不过,赵苏只好道:“还有何事?”
“求公子救命啊。”公子白是被救回来了,但不代表这件事就完了,咸阳的圣旨还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他还记得前不久被李由押去咸阳的那一行人,那叫一个惨啊。
现在想想,自己可能会更惨。
赵苏抚额,富棋的事还真的不好办,公子白确实是在他宅子里丢的,掳走公子白的罗婆子在明面上,也是富棋的人。就算说清楚,富棋是受匪人蒙蔽,也脱不了罪责。
只不过,此人官声还好,至少没什么令人发指的欺压百姓之事。赵苏也不想为了一已私怨让他去死,但他想毫发无伤,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主谋罗婆子与虞姬等人已死,死前供出,受龟寿山匪人所迫,劫掳皇子好跟朝廷谈条件,以行谋逆之事。”赵苏慢慢说着。
罗婆子确实已死,至于虞姬姐妹俩,他让保生带着从另外的出口出山,大的送往闽越,小的送往泗水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总不能真叫这姐妹俩去死吧,好歹也是公子白的表亲。大的可以送去闽越,当地他的人手多,庇护一个女子不是问题,等闲消息也传不回咸阳。至于小的,等回新村的时候,让她留在新村隐姓埋名的生活吧。
富棋眼巴巴的听着,比之昨日,至少又瘦了两斤。
“你写请罪的折子吧,本公子也会在折子里替你分辨一二,最后如何,全靠圣心独裁。”
富棋得了这句话,已是感激涕零,他也知自己官位难保,只求留得一条小命。
而且公子的意思,是不会将虞姬有行刺陛下的意图说出来,如此一来,他便少了一条大罪。看来,保命的机会又多了几成。
“不过呢?”赵苏顿了顿。
“公子请说。”富棋作乖顺状。
“琅琊郡的海船,不日会驰往海外岛屿,真找到了,怕是缺一主事之人。”
富棋顿时作揖道:“在下愿往。”
如果公子保举了他,有极大的可能秦皇不会砍他的头。至于主事是不是个机会,去海外危不危险,他此时根本没有想过。
赵苏很满意,当即提笔写下奏折,言虽然公子白遇险,郡守难辞其责,但为人精明干练当得一用。不去随船出海,找到白银岛之后,当地也缺一主事之人。这等大事,没有历练过的人办不好,但没犯错的官员谁愿意冒着性命危险去海外之地。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倒也合算。
正因为富棋没什么根基,所以可见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就算这两年被酒气财色所迷,但能力这种东西,一旦脱离安乐的环境,立刻就会回来。
富棋的请罪折子和长公子的折子一并快马送入咸阳,而咸阳的也陆续有人赶到。
先至的是少府几个寻人的好手,带着圣旨。得知公子白已救回,立刻请见长公子。
宣读圣旨之后,宣旨太监给赵苏行礼道:“小人见过扶苏公子,干爹听闻公子白出事,即命小人出宫,想看看有什么事是能帮得上忙的。”
此人干爹指的是三斗,赵苏一向与三斗关系亲近,闻言道:“幸得老天庇佑,也多谢大监挂念,此事已了,还请回去后禀明陛下,我与公子白都无大碍。”
将这人打发之后,再来的,还有蒙梨派出的新村门客。
送上蒙梨的书信和嘱托,另外就是咸阳的局势,“赵高困兽之斗,章相两不相帮。学生出发时,刚听闻赵高休妻。”
赵苏叫了一声好,赵高这么多年干的隐私事,总得有帮手吧。老妻的娘家人可不就是现成的帮手,也不知有多少人帮他做过脏事。
如今他竟敢休妻,难道不知道这些人被抛弃之后会反扑。他以为这些都是小人物不值一提,却不知道蚁多还能咬死象。
听完咸阳的斗争和新村的家事,赵苏让门客带了几封信回去。
郡守知道自己有极大可能保住了小命后,也开始有心情替别人张罗。一大早就跑到赵苏这里站岗,恨不得将得运赶走,自己来端盆绞帕伺候公子才好。
“得了,什么事,说吧。”赵苏用自制的羊毛小刷子蘸了青盐刷牙,看郡守欢喜的恨不得两只手都要挥起来的模样,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事要说。
“颍川陈家,公子您知道吧。”郡守神神秘秘的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