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叫什么名字,身边人的名字,还有,他们是哪一家的,家中可有人在朝中任职。”
闲帮拼命回忆后说道:“为首的人称赵老爷,身边的人都没报过名字,只知道赵老爷的长随叫得运。他们从来没提过咸阳的事,小人,小人也不敢问啊。”
虎哥摇摇头,“废物。”
另一个人拉住还准备上前的虎哥,“得了,你还真指望从他这儿打听到什么,不要跟他多废口舌,省得打草惊蛇。”
然后回头冷漠的看着闲帮,“管住你的舌头,不然我们不介意拿来下酒。”
“不敢,小的不敢。”闲帮跪下来,五体投体以示臣服。
过了很久,没有听到声音才敢抬头。
捂着肚子的闲帮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自己的鞋底,银角子还在,总算放心了。
说来心酸,自二十岁以后,还是第一回 真正拥有银角子,在此之前他只摸过铜板。
闲帮没理会旁边指着他大笑,并且跑来跑去的小孩子,只是不断的回忆自己听到的传闻。
虎哥来自山上,每回下山,都会有一个路过的富商在山道里被打劫。这个传闻是真是假,没人知道,但传闻确实存在。
怎么办?去通风报信吗?闲帮不敢,如果去报信,这些富商能走,他怎么走?虎哥吃不吃人他不知道,但是打死个把人,他完全相信。
对了,神厨酒楼的丘三,他不是那一行人里头仆妇的徒弟吗?要不然去酒楼给他报个信,这家伙跟县令都说得上话,如果他去报信的话,应该不会怕虎哥吧。
刚才他下意识的就替赵老爷一行人隐瞒下了酒楼里发生的事,也没有暴露赵老爷其实很大方也很有钱的事。
不是因为今天打赏的这一角银子,而因为赵老爷叫住他,让他和护卫们坐在一桌,一起吃饭。这种久违了的感觉,让他至今都在回味,只有真正的君子才会不分贵贱,尊重每个人,就连他这人闲帮的小小自尊心,也顾及到了。
而他,单纯的就是希望赵老爷不要被人所害,这个世上的君子已经不多了,死一个就少一个。
闲帮想清楚后,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走到酒楼的门口,一不小心扑到在地,恶狠狠的抹了一下嘴角,喊着,“你们怎么铺的地,害老子摔跤,快点赔钱。”然后走了进去。
不多时,闲帮一只手里拽着几枚大钱,另一只手里咬着一个馒头,从店铺里走了出来,颇有些得意的样子。
有同为闲帮的朝他拱手,“有些本事啊。”
能从丘三手里讹出钱来,不简单。
闲帮大笑,“你们知道什么,我今天带了人去他店里吃饭,讨几个赏钱还不应该了?”
一听是这回事,准备效仿着摔跤的闲帮也不摔了,“呸”了一口,走了。
客栈被赵苏一行人包下来,小月掌厨房,正在给大家做晚饭。秦朝只有两餐,没有晚餐的说法,但谁叫扶苏公子是特权阶级呢,他喜欢一日三餐,于是渐渐的,许多权贵人家开始学着他吃一日三餐。甚至于,还开始有了宵夜的说法。
得运接了贴子,说是县令家大少爷的门客,听闻有咸阳的商人路过,想来打听一下行情。
韩书耸耸肩,“有意思,我去见见。”
赵苏坐在屋里翻书,是前人所书的游记,抄录到书册上带出来,随时翻一翻做个印证,颇有趣味。赵苏发现前人的想像力相当大胆,明明是现实向的游记,忽然就写到在山中遇仙,漂亮的仙子投怀送抱,次日醒来却在荒郊野外。
“分明就是做了个春/梦,还写的跟真的一样。”赵苏一边看一边笑,也不知道是超现实浪漫主义,还是苦中作乐的幻想主义。
不过想到游记作者披着一身露水从山中醒来,赵苏认定,这一定是苦中作乐。
拿了张纸,写下自己的论证,然后插到书里当批注。
有人敲门,得运去了,然后很快回来,“韩先生和小月都在外头等着见公子,都是急事。”
韩书刚送走县令少爷的门客,有事找他是正常的,小月怎么也有事找她。
“一起进来吧。”赵苏说道。
“公子,有人要害你。”小月自从当了厨娘,性子一日赛过一日的急,一进来人还没站稳呢,就抢在韩书的前头开了口。
韩书立刻就不急了,转向看向她,“慢慢说,怎么回事?”
“刚才丘三来找我了,他说下午的时候,闲帮去找过他。”小月嘴快,噼里啪啦就将话说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