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甘蔗种得遍地都是,红糖的压榨法就不可能保密。这是他早就料到的事,况且这样也好,到处都是价格自然会降低,一般老百姓就能食用到红糖。
而那些家里种了甘蔗的农人,还能自己榨点糖出来,不管是自己喝还是卖出去,都是好事。
他瞄准的本来也不是红糖生意,而是将红糖提纯为白糖,做的是白糖和冰糖的生意。红糖便宜,可是白糖依然贵,更别提运到西域或是身毒,并不比黑胡椒廉价。
“阮功高和还有封敬,要去朝廷里做官了?”蒙梨状似无意,实则在小心观察公子的神色。
“这是好事,给他们准备些仪程。”赵苏说的轻描淡写。
“那以后公子的门客该收不过来了。”蒙梨轻笑。
前头的人做榜样,后头的人可不得使劲往公子门里钻。
赵苏伸了一下懒腰,“是得多收些人了。”
“公子。”蒙梨的手一松,一颗棋子从她的指间掉落。
赵苏的手握上去,在她的指间摩挲着,“害怕吗?”
蒙梨使劲摇头,“我不怕,只是担心。”
“我以前不懂,可现在明白过来了,有些人的路从一生下来,就已经决定了,你只能进不能退。”
只有一条到山顶的路,不管有多少扯后腿,下绊脚石的,走上去就是一步登天,退下来?呵呵,哪里有路可退,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是死路。
“公子的决定,就是我的意愿。”
两个人的手紧紧扣在一起,多的话不用再说,他们之间早就培养出默契。这是他们第一次谈起这件事,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赵苏摩挲着蒙梨的手指,刚准备得寸进尺,就听到门外钱大娘的声音,“小公子醒了,怕是饿了,在找娘亲呢。”
“快进来。”蒙梨伸手抱过孩子,转过身喂奶。
喂过之后,钱大娘把过尿,又换过干净尿布,再将孩子塞到蒙梨怀里,看他张着嘴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咿呀半天,最后把自己给逗乐了,笑的咯咯的。
“公子,你还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他们天天说话,赵苏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件。
“当时我觉得即无聊又迷茫,公子说可以找一件有意义的事,试着去改变。”蒙梨抱着新新,低头在他娇软的脸蛋上亲了亲。
“记得。”咦,蒙梨竟然是认真的,赵苏有些意外。
“不管什么事,也得出了月子再做。”对于坐月子的重要性,赵苏是一点都不敢马虎的。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总得先跟公子商量商量。”蒙梨也知道急不来,她现在连房间都出不了,但不妨碍她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考虑怎么做好这件事。
“不管什么事,我都支持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赵苏心想,难道蒙梨是想做点生意,办个什么工坊,再不然就是办学?
“我想,嗯,就是想……”话到嘴边,蒙梨想了半天却没想好怎么措词,最后干脆不管了,“我要教人怎么生孩子。”
“噗……”也是幸亏赵苏没喝水,不然肯定会一口水喷出来,再来一句搞什么鬼。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掏了掏耳朵,咦,好像没错呀。
可是蒙梨却如同找到了勇气,既然开了口,后头的话也就顺了,“女人生孩子就如同闯鬼门关,不是每个人都和公子一样,不忌讳生孩子的血污。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得到照顾,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改变这一切。”
“我是说,如果有什么是我想做的,那么,一定就是这件事。”蒙梨抱着儿子,母爱就如同圣洁的光芒,照亮她的脸庞。
赵苏总算是听明白了,“我说过的,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会支持你。只不过,你也要考虑清楚,一件事开头容易,想要坚持下来得到一个结果,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是有公子在吗?”蒙梨嘟起嘴,“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这是当然的,但我怕你到时会哭鼻子啊,真等你看到现实的一幕,恐怕很难承受。
赵苏想了想,“那么,你打算怎么开始呢。”
说不定坐月子的时候,想一想,坐完月子回去忙着管帐,就将这件事给抛到脑后。
不过这个想法很好,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呃,想到也没办法吧,他如果开口说这些,水娘绝对以为自己中邪了,立刻就得找人来驱邪。
赵苏胡思乱想的同时,蒙梨已经斟酌道:“我听夏大娘说了很多她接生时遇到的事情。也问过身边的丫鬟,他们说有稳婆接生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很多时候,只能是婆婆给儿媳妇接生,或者就是生过孩子的妇人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