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增产的粮食才多少钱,现在农具都什么价了。
赵苏耸耸肩,不置可否。只是紧紧盯着前方的麦田,看着农人挥汗如雨,忍不住手痒痒道:“走,跟我去活动活动。”
阮功不解,什么叫活动活动,韩书却是露出面如死灰的表情,捂着心口道:“公子,我每天都在活动,真的。”
赵苏兴致勃勃去了麦田,拿着掠子开始收割,韩书不得不跟上,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阮功,“你行不行,不行我帮你跟公子求个情。”
阮功嘴角一勾,抓起掠子手起刀落,熟练的仿佛是天天下地的老农。
韩书灰溜溜躲去一边笨拙的用掠子收割一垄垄的麦子,心中哀叹,他这是什么命哟。
收割麦子绝不是什么好干的活,以前没有掠子的时候,一天下来,腰都直不起来。虽说有了掠子腰好受多了,但是有句话叫针尖对麦芒,就是指是麦穗上的麦芒又硬又直,如同针尖。
收割时透过衣裳扎在人的皮肤上,又痛又痒,皮肤娇嫩一点的,扎一下就会红一片。一天下来,怕是全身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再加上头顶的日头曝晒,流下来的汗滴到眼睛里,染得眼睛生痛,顺道流进嘴里,咸得发苦。再晒一会儿,连汗都蒸发掉了,只剩下一层薄盐,若是一不小心被麦芒割破皮肤,咸味染在伤口上,别提有多销魂。
赵苏干了大半个时辰,将手里的掠子一扔,找了个树荫毫无形像的往地上一躺,得运赶紧捧上放凉的茶水。赵苏如同水牛般灌了一气,一扬脖子,“不行了,要是以前……”
算了,扶苏以前连麦田都没见过吧,什么以前,分明就是前世。
累得快走不动的韩书瘫到公子身边,大概是想说点啥,结果嘴巴只有一个,正在用力呼吸,实在没办法再腾出功夫说话。
阮功走过来,虽然累但还能保持坐姿,谢过得运给他倒的茶水,竟然还能喝的十分优雅。
并且有还功夫拍公子的马屁,“农人看到公子亲自下地,虽然没有说话,但收割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赵苏坐起来,终于喘匀了气,“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有了公子亲自带头,再加上新式的农具,收割速度飞快,亩产也很快统计到赵苏的跟前。
“亩产二百六十斤,公子,您听到没有,二百六十斤啊。”韩书和阮功还有赵苏,就蹲在田间的地头上,看着农人称重,保证一丁点水份都没有,实打实就是二百六十斤。
“草民种了一辈子的地,也没见过亩产这么高的麦子,公子实乃神人也。”农人不管不顾,跪下就给他磕头。
公子收的租子少,新村的亩产又高,有几个农人算了算,半天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到现在都如同在做梦。
赵苏赶紧让人把老农拉起来,又派人去咸阳询问。
咸阳的消息来的也很快,用了新农具的田地,亩产都有提高。
虽然不如新村的高,但也都超过二百斤。而那些世家贵族的庄园,因为没有用新式的农具,亩产还是和以前一样,几乎没有到二百斤的,一百八十斤都算高产。
“得了,启程。”赵苏一嗓子出去,水娘立刻动了,整个星楼的宫人们也都动了。
最后一行人启程的时候,长长的车队,竟然一眼看不到尽头。赵苏有些害怕的问公子白,“你说水娘是不是打算以后不回新村了。”
公子白翘着小指头,四五岁的孩子已经渐渐脱去婴儿肥,开始把自己当成大人看待。
“大哥娶媳妇,送聘礼。”他听水娘唠叨了许多遍,早就背得烂熟。
赵苏哈哈大笑,“将你送去如何,蒙梨一定满意。”
公子白“嗷”一嗓子扑到大哥身上,“不许不许。”
“好好好,不送不送,我弟弟这么可爱,谁要也不送。”赵苏就势将公子白搂在怀里,在背上轻轻拍了几下,早起的公子白直接将软软的脸蛋压在赵苏的胸口,一秒入睡。
赵苏搂着弟弟,轻声哼着儿歌,他还未到咸阳,咸阳已经因为秋收一事,乱成一团。
蒙毅上折,咸阳周边所有使用新式农具的田地,全部增产三到四成,亩产开了天荒,几乎都在二百斤以上。自从统一度量衡后,斤就成了正式的称重单位。
而蒙毅在任上的两个儿子,因为大力推广新式农具和整套的施肥耕作之法,昨日刚用快马报信,同样是大丰收。
所以蒙毅在朝堂上发问,“新式农具自公子献上朝廷之后,几番明令推广,为何只有咸阳周边和这两地真正在使用,其他地方为何没有动静。是罔顾朝廷法令,还是有人从中阻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