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高兴,因为木鹞是墨翟发明的,而墨子门徒是秦王非常讨厌的一群人。
赵苏恭敬道:“非也,此物名为风筝。”至于纸鸢,秦朝时连纸都没有,何来纸鸢。
秦王的脸色好转,看向王贲,“赶紧去找人。”
王贲的命令传下来,一批一批的人往皇宫里来,来一批赵苏便教一批。特别心灵手巧的挑出来,告诉他们如何保持平衡,包括自己小时候做风筝时的一点小心得,也都一一告之。
做风筝还有人跟不上的,但放飞风筝的侍卫,几乎人人都拿出上阵杀敌的劲头,就没有不成功的。
王贲也没走,兴致勃勃的看了一整晚,忍不住自己动手做了一个奇丑无比的风筝,得意洋洋的放上天,捋着胡子夸自己是天纵奇才。
赵苏心想,按这个标准,他每回夸自己大才,其实压根不是什么表扬吧。
一直忙乎到天亮,为了保密也不能再放飞风筝,而学会制作风筝的,足有数十人,已经够用。
赵苏正要告辞,却被秦王叫住。
赵苏心中腹诽,秦王走的晚,来的早,但好歹也睡了二个时辰,他真正是一直睁着眼就没闭上过啊。到这个时候了,不放他回去睡觉,还想干什么?
“一会儿点将台,你跟在孤身后。”秦王丢下一句话,便不理他了。
王贲朝着扶苏拱手,便带着人匆匆离去。他也一晚未睡,但精神头极好,和赵苏萎靡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点将台,赵苏有点发晕,但随即一个激灵,清醒了。
秦王上点将台点将,巫者占卜吉凶,若大吉,秦王祷告天地祝将士得胜归朝,赐虎符,大军开拔。
这么多年,点将台上只有秦王,从无任何一位王子的身影。而现在,让他上去,几乎就是在宣告天下,他很宠爱扶苏。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对扶苏都只有好处。
“谢父王。”赵苏反应过来,赶紧行礼谢恩。
秦王难得好心情的笑笑,“你啊,赵硕全身骨头断了七根,子孙根也没了,怎么现在戾气这么大。”
虽然他宠信赵高,但这样的宠信却分不到赵高儿子们的头上,在秦王看来,赵高有几个儿子,又没绝后,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苏苦笑道:“儿臣从来都不觉得以暴制暴是个好主意,但在法律不能声张正义的时候,也只能出此下策。”
反正他的人不能吃亏,蒙殊早被他划到自家人的范围,行不行他都得硬刚一波再说。这次侥幸刚赢了,但他也希望没有下回。
“曲立这个人,是有些糊涂了,和稀泥有用的话,我让谁在哪儿不好,用得着让他去。”秦王难得的在赵苏面前吐槽了一下自己用人的失误。
赵苏老实听着,秦王没让他发表意见,他就一句都不敢多说。
不过赵苏倒是因此明白了,为什么蒙毅以前当廷尉府府令时,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得罪了赵高,但却一直很受秦王信任的原因。甚至赵高都不敢因为这件事,明目张胆报复他。
因为蒙毅很清楚秦王的心思,他只管案情,只管真相,只管黑白分明,按律断案。真的涉及到了秦王不忍之人,比如说赵高,他自会用至高无上的皇权开敕,用不着廷尉府的府令来代他卖这个人情。
赵苏留在宫里,由小黄门服侍他洗漱,丝毫不知宫门外,蒙殊和蒙梨已经等了许久。
“怎么办,我们让人在外头等了一整晚,公子都没出来。哥哥,你说会不会有危险。”蒙梨一晚上都在听动静,根本没怎么睡,天还没亮,就拖着蒙殊到宫门候着。
蒙殊打着呵欠,不像蒙梨这么担心,“说什么傻话呢,大王最多打几下,还能杀了自己的亲儿子呢。”
蒙梨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叫打几下,说的这么容易,你当初为什么不去廷尉府被打几下。扶苏还不是为了你不被打几下,才赶来帮你的。结果你现在倒好,一朝翻身就跟没事人一样。”
语速快的跟弹珠一样,蒙殊捂着脸,看着落了一手背的唾沫星子,无奈道:“我怎么就跟没事人一样了,我是相信他。你放心,真要有什么事,我要是替不了他,我也跟他一块受罚,行了吧。”
蒙梨盯着他,“真的?”
“要不要我给你立下字据。”蒙殊急道。
“那倒不用,反正你到时若反悔,我就亲自动手。”蒙梨摸了摸自己的皮鞭,冷冷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