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程闻声看去,孟依桐跪在众多秀女之中,满脸泪痕。宋云程这才想明白过来,这三人住一间屋子里,都是最出色之人,偏偏同一时间柴珂儿和洪慧雯的脸都毁了,二孟依桐却安然无事,自然她的嫌疑最大。
“你起来吧,此事哀家会派人仔细查明白,断不会冤枉了谁。”宋云程是孟依桐起身,不管今日这事是人为还是六尚局出的差错,孟依桐就算是个蠢货,断也不会一下就害洪慧雯和柴珂儿,可见这孟依桐并不蠢。
储秀宫这儿,宋云程让余太妃和两位嬷嬷先仔细查着,她派人去查六尚那儿,这事明面上瞧着是六尚那儿出了差错,可她觉得定是有人暗中动了什么手脚,不然怎么偏偏柴珂儿和洪慧雯的脸毁了,孟依桐又是嫌疑最大的。
膳食局那儿说是何灵雅送了蟹黄过去给秀女们吃,何灵雅是个妒意强的人,孟依桐、洪慧雯、柴珂儿三人都是重臣之女,必然是要被封为嫔妃的,何灵雅完全有可能趁着她们还是秀女时出手加害,往后这三人即便真封为嫔妃,经了这事,留下争宠的坏名声,怕也难有什么宠爱。
“你去传何昭仪过来问话,她若是打听,你也别瞒着她。”宋云程嘱咐如尘。
如尘放下手里的活,应下就去了。
没多一会儿,何灵雅就随着如尘过来,一进屋子就跪下哭诉道:“太后娘娘明鉴啊,臣妾并不喜欢吃蟹黄,这才让人将蟹黄送去了尚食局里赏给秀女们吃,这些秀女才入宫,臣妾又如何晓得谁会对蟹黄过敏!”
“瞧你,哀家不过传你过来问话罢了,哪里说是你要害那些秀女。快起来吧。”宋云程示意何灵雅起来,又是赐了座。
何灵雅听着这才心里安生些,捏着帕子擦了眼泪,说着道:“臣妾不是不明白的人,这孟依桐、洪慧雯、柴珂儿三人往后势必要选入宫里为嫔妃的,臣妾昨儿还赏了她们些东西,往后都是姐妹也好相互扶持着,哪里知道这突然的就出了这样的事,臣妾听着心里头都替她们三人着急。方才,臣妾还差了宫人给她们仨送了敷面的珍珠粉呢。”
“何昭仪能有这样的心思甚好,后宫里一片和睦,皇上才能心无旁骛的处理朝政之事。若是这宫里乱成一团,皇上见着就心烦,自然就不来后宫了。”宋云程道了句,对何灵雅有了几分赞赏。
何灵雅躬身应下:“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言归正传,宋云程询问道:“送蟹黄去尚食局,可是有谁在你身边提点一两句?”
何灵雅摇头:“六尚那儿给送了蟹黄过来,臣妾只看了一眼便就吩咐人送去尚食局里给秀女们做膳食。”
看来问题是出尚食局里。
何灵雅这才刚离开,余太妃就过来跟宋云程说储秀宫里的调查状况。
“臣妾和两位嬷嬷仔细查问过,这三位小主平日里自恃高人一等,甚是不将其他的秀女放在眼里,对其他的秀女颐指气使,动辄打骂,嬷嬷也不敢轻易得罪她们三人,还有这三人虽住一屋子,私下关系并不好。前两日孟依桐还与洪慧雯和柴珂儿起了冲突,储秀宫里不少秀女都听见孟依桐说要毁了她们二人的脸的话。连着孟依桐也承认是说过这样的话。”
宋云程听后,问了余太妃一句:“你管理后宫事的日子也不短,储秀宫里这事,你觉得是孟依桐做的吗?”
余太妃听此摇头:“那孟依桐瞧着是个聪明人儿,真要害柴小主和洪小主断不会说了出来,臣妾觉得应该是储秀宫里其他的秀女所为。”
宋云程听此点着头:“哀家也是如此认为,这其中,还有尚食局、司计司有人被收买,你去查查,秀女之中有谁与六尚局的人有来往。”
余太妃听此点了头,便就急忙告退去调查这事。
这回往后查,倒是没多久就抓到了背后那个人。是个叫梁元嘉的秀女,姿色才学不输柴珂儿三人,只是家世不好,经常受三人欺负,她对柴珂儿三人早有恨意,在听了孟依桐说出要毁了柴珂儿和洪慧雯的脸的话后,便买通尚食局和司计司的宫人,将原本的玫瑰脂粉换成了茉莉花粉,特别是柴珂儿那一份里添加了数倍茉莉花粉。尚食局那儿原本是要做蟹黄宴的,却让人给添加在鸡蛋羹里,洪慧雯不知鸡蛋羹里有蟹黄,这才吃了。
宋云程对此事并未太过追究,让余太妃将那梁元嘉给赶出宫便就了了此事。
洪慧雯还算是幸运,红疹消了后,并未留下任何痕迹。柴珂儿可没这样的好运,指甲抓的红痕倒是褪了,只是眼角下方留下一坨红色印记,显得丑陋狰狞的很。
柴珂儿那儿哭了好几日,一直的在储秀宫里大骂梁元嘉,宋云程派如尘送了些东西去安抚她,又递了句话给她,后宫嫔妃之中必有她的位置,她这才情绪才稳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