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讳只得出去命人继续打,可是这些都是朝中重臣,若是都打出个好歹来,怕是要出事,在殿内的几位王爷都有些坐不住了,其中更有五皇叔,他率先开口道:“皇上,再打下去他们可就要没命了。皇上相信贵妃娘娘和六皇子,又何必怕滴血认亲,不如依着他们的意思,当场滴血验亲,以免伤了君臣和气。”
“五皇叔,他们这是在逼朕向他们妥协,朕若是答应了他们,以后这朝中谁还会听朕的,这江山怕也是由不得朕做主了!”沈洛奴怒声道。前两天他将折子都打了回去,然后发布檄文诏书,这些大臣没一个再对此事吭声,没想到今日居然会闹出这么一出来。他们果真是没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五皇叔却是道:“皇上此言差矣,皇上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朝臣有责任提醒皇上,这绝非是在逼迫皇上。”
五皇叔这话音才落下,在外面监管执刑的刘讳就匆忙的进殿内来,慌声道:“皇上不好了,御史刘大人在受刑的时候突然撞柱自杀了,说是要死谏……”
出了人命,此事怕难了,今日必然是要滴血验亲了。
可沈洛与五皇叔翻了脸也仍旧没有要滴血验亲的意思,其他几位王爷也都站起来劝谏沈洛,沈越也站起来全劝道:“皇兄,今日事情已经闹成这番地步,贵妃娘娘的名声早已毁,只有滴血验亲才能挽回贵妃娘娘和六皇子的名声。臣弟劝皇兄,滴血认亲。”说道这里,沈越停了一下,不等沈洛反驳便就继续道:“当然,几位大人以死相挟皇上,罪不可恕,若六皇子当真并非是皇兄的亲骨肉,众位大人维护血脉有功,理应大赏,若是滴血认亲证明六皇子乃是皇兄的骨肉,几位大人今日冒犯龙威,毁坏贵妃娘娘和六皇子的名声,其心叵测,论罪当诛。皇兄您看如何?”
沈洛略是迟疑,殿内的几位王爷和勋贵都点着头认同沈越所言,连着诸蒋弘也起身来道:“臣也赞同十王爷所言,几位大人用心良苦对贵妃娘娘和六皇子咄咄相逼,臣已经等不及看他们为自己所言所行付出沉重的代价。”
宋云程偷偷看了眼林素瑶和杨淑妃,两人的脸色已显露慌张来,今日敬和轩外的几位大人,都是杨家和萧家的人,宋云程便起身来正色道:“本宫不知宫中为何流出这些谣言来,还传得天下尽知。今日殿外的那几位大人对皇上咄咄相逼,本宫不忍看到皇上因为本宫和六皇子而使得君臣失和,愿意让皇上和六皇子滴血验亲,以证清白。”
说完,也不问沈洛的意思,便让绛云去准备了一晚清水端过来,让绛云抱着六皇子,取了头上戴着的金簪就往六皇子的手指上昨天刺的地方又刺了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滴下一滴血进清水里。只是在看着六皇子手指上留下的另一个红点的时候,突然有些不安。
血已经滴入碗里,宋云程将簪子插回发髻上,回头来向沈洛道:“皇上,该您了。”
沈洛却是慌了,他的血一滴下去,必定会与六皇子的不相溶,在众多人见证之下,得知六皇子不是龙嗣,宋云程就难逃一死了。此时宋云程能主动滴血验亲,说明宋云程仍旧是不知与沈俊所发生的事,以前沈洛总是设计想害死宋云程,如今大好机会摆在面前,他却想保下宋云程。
宫人递过来匕首的时候,沈洛迟迟未接匕首,反而道:“贵妃此举便可证明心中无畏,不管你们怎么说怎么想,朕相信贵妃,绝不做这滴血验亲!”
“皇上,为杜绝悠悠众口,臣妾恳请皇上与臣妾一同证明给天下人看。”宋云程坚决的恳求道。
殿内所有人也都跪下,齐声道:“请皇上滴血验亲。”
只是,在殿外的大臣倒是偷偷地溜走了几个。
沈洛左右为难之下,看向绛云抱着的六皇子,心下一狠,道:“让朕先抱抱六皇子。”
绛云自然将六皇子送过去给沈洛抱着。自从六皇子出身后,沈洛就一直饱六皇子,抱得姿势甚好,六皇子一点儿也没闹,还对着沈洛笑,砸吧砸吧嘴。沈洛抱着六皇子一路往外走,步子缓慢,晏之命焦急的看了宋云程一眼,见宋云程还未反应过来,连忙出来挡在沈洛面前,道:“大家都在等皇上滴血验亲,皇上抱着六皇子要去哪儿?”
沈洛冷冷的瞪了晏之命一眼,斥道:“滚!”
晏之命只得站到一旁去。
在沈洛跨门槛的时候,沈越突然意识到沈路要做什么,立即飞身过去。沈洛在跨门槛的那一刻突然被门槛绊倒,手里抱着的六皇子往远处摔去。可惜沈越里门口尚远,还是慢了一步未能接到孩子。沈越也未有半刻迟疑,立即跑过去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来,孩子在他怀里哭了一声,便就戛然而止,彻底的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