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的,连夜就听说甄美人暴毙了,尸首让宫人拉出宫外乱葬岗埋葬。只是宫里出了这样的事,年初也清冷了许多,各宫的赏赐都下去了,蒋弘也按照往年给宋云程抬了一箱子的首饰绸缎及银子送进宣宁宫里来。年后便是蒋成临的忌日,宋云程也换了一身的白色素衣,素面示人。
“宫里真的是清净了许多!”宋云程感慨的叹道。
绛云笑着道:“出了甄美人的事,各宫主子都觉得晦气,也不出来走动,杨淑妃和萧充仪的身子也重了,为了以防出事,都只在自己院子里走动,宫里也就清冷了许多。”
宋云程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也有五个月了,这几个月除了在宫外杨淑妃派人刺杀她之外也算平稳,并无人来害她。只是越平稳,她心里越是不安,按理说,最恨她的人应该是林素瑶。自从她有身孕之后,林素瑶一直按兵不动,甚至上回怕杨淑妃再派人刺杀她而求沈洛让她早些回宫。
林素瑶到底在盘算什么?
“各宫都还有些什么动静?”宋云程不放心的问道。
绛云回答道:“甄美人死后,康福宫的宫人暂时都打发到打扫处,未曾有哪个宫的主子接触过他们,另外孙小姐一直都在宜康宫里,甚少出来走动。其他各宫并没有什么异常。”
宋云程点着头,又唤了和喜进来问:“可打听到朝中是什么样的形势?”
和喜禀道:“奴才从德章宫那儿探来消息,皇上准备擢升萧充仪的父亲为右督御史,萧家不少人都升了官,皇上对萧充仪的父亲也是极为信任。萧家大有取代之前的林家之势。”
宋云程摇着头,萧家是靠着裙带关系往上爬的,能在朝中与如今地位一是因为林素瑶,二是因为打击林家。可是因为林家的事,怕是林素瑶心里早恼了萧家,不能同心同德,萧家又没有强而有力的根基,朝中根本就站立不稳。所以萧家不足为患,说不定还能加以利用,成为林素瑶的绊脚石。
首要的,还是将蒋弘的婚事给解决,总不能让蒋家的仇人一直顶着蒋弘未婚妻的名头。
“孙小姐进宫也有些时日,绛云你去宜康宫里传个信儿,让她明儿陪本宫去御花园里走走。”宋云程想了一会儿吩咐绛云,然后又附耳同绛云说了几句话。
绛云点着头应下就退了出去。
第二日,天气晴好,难得年初有这么一个好天气,满地的雪也都消融了,御花园里不少树木都长出嫩芽来。宋云程在亭子里坐了好一会儿,翻看了几页医书,孙玉娴才姗姗来迟。
孙玉娴一身浅碧夹袄襦裙,发髻上也只是插戴着一支简单的翠玉簪子,清爽恬静,若非宋云程早知道她是哪样的性子,定会为她的表象所蒙蔽。示意孙玉娴起身来到身边来坐下,绛云适时的端了茶过来,宋云程一失手未接稳茶杯,将茶水全数的洒在了自己的衣裳上。
宋云程连忙的拿着帕子掸去衣裳上的茶水,可奈何还是将衣裳上染了一大片,宋云程起身歉意的道:“本宫回去换身衣裳,稍后再来,你先在这儿坐会儿。”
“是。”孙玉娴躬身应下。
宋云程带着人走远后,才小声的同绛云道:“这回到要看看她是否还真沉得住气。”
等着宋云程离开之后,孙玉娴一人坐在那儿甚是无趣,吃了石桌上摆着的点心后,见宋云程迟迟未回来,便指使身边的两个宫女跟她说些后宫里有关宋云程的传言。虽说孙玉娴进宫来也有些日子了,可是孙充容甚少同后宫嫔妃走动,宜康宫消息闭塞,对宫中许多传言都不知情。
宫女哪里敢说贵妃的谣言,自然是什么都不肯说,孙玉娴显出怒意来,道:“贵妃娘娘又不在这儿,你们怕什么?你们可是贵妃娘娘钦点过来伺候我的奴才,若是我想要发落你们,想必贵妃娘娘不会过问。”
被她这一恐吓,宫女为保活命哪里还顾其他,便回想道:“贵妃娘娘以前骄横跋扈,可自从喝毒酒死而复生后,就像是变了个人,宫里有人说贵妃娘娘那时候被妖孽附身而活的。”
另一个道:“还有之前的崔婕妤是被贵妃娘娘下毒害死的,听宫里传言说好像是崔婕妤知道了贵妃娘娘什么秘密。”
孙玉娴仔细的听着,点着头,这些传言她早就向别人打听过,没什么用处,她需要一个能拿捏住宋云程的消息:“还有没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我可是听说贵妃娘娘对你们两个很是器重,想必你们知道不少贵妃娘娘的秘密,好好说,我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这……”宫女迟疑着,并不想将知道的事告知孙玉娴,道:“孙小姐抬举奴婢们了,贵妃娘娘最信任的绛云姐姐和春香姐姐,奴婢们连进内殿给贵妃娘娘端茶送水的机会都没有,贵妃娘娘的秘密,怎会让奴婢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