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便是给她钱,她都不肯全收,还会担心他手中没有钱用,在朋友们面前失了面子。
真是一个善良贤惠的好媳妇!
回到家中时,就见林宋氏从厨房里快步走出来,一边擦着手上的水渍、一边笑吟吟地喊。
“燕娘,云三,你们可回来了!今儿那个叫秦湛的后生送了一车布料来了,还有几盒首饰,你们快来瞧瞧。”
林宋氏说着原由却是走到东厢来,拿了钥匙把隔壁屋门打开。
林燕娘看着男人暂住的屋子竟然上了锁,心想东西一定很多。
就是之前把收猎的钱筐放在屋里,也没有特地去锁过门。
村里虽然悍妇多,口舌之争也不少,但像小偷小摸这样的事情还是少,更没有人会大白天摸进别人屋里拿东西。
林家这边,家里一直有人,也没人敢冒这个险,因而一直没有锁过门。
如今,娘却拿来一把锁自己屋里柜子的铜锁把门给锁上了。
推开门,就看到炕上堆了好多布,粗略扫了一眼,怕得有二十多匹,比下聘时还多。
“听说还有做冬衣的布,是去、前年的陈布,所以买得便宜。”
“还有这是专门做被子的绸缎料子,比一般布匹要宽得多,一匹料子就能缝出一床被套,或是剪出两床被单。”
“听说都是从亲戚家铺子里拿的,都是陈布,若是拿到镇上都能当新布卖呢,买得多就便宜。”
“秦家后生还说,不收猎了,打算进一批布去别处贩卖,算上人手和车马,还能小赚一些呢。”
“他就是不告诉我价钱,说这几趟收猎赚了钱,本来就是你们的分利,就拿布和这些首饰来抵了,不再给你们钱。”
“还有这些散布头,你爹称过,足有三十七斤呢,说是亲戚送的,也给拿来了。”
“我挑了挑,能给雪儿和灿儿缝好几件衣裳呢,小的还能做鞋,纳鞋底儿。”
林燕娘看着娘一脸兴奋地说着这些布,心想难怪这么高兴,因为这些布料确实不是便宜布,也不是下溪村杂货铺那样的货。
看着就显富贵,可不是村里人用得起的。
她随手翻了翻,摸了摸那些布料,心里忍不住怀疑,真的都是一两年前的陈布?
经营布庄的商家,会压上这么多货,新布不卖都放陈旧了再给人低价清仓?
但心中疑惑,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一个是怕问不出答案,一个也怕娘多想。
万一不是陈货,而只是一个安抚她娘亲的说法呢?
毕竟那些猎物运到关内到底卖了多少钱,她并不知道,就不知男人知不知情。
既然秦湛把话这么说开了,她反而不好再问那些猎到底有多少钱。
问了,就有质疑男人那些关内朋友的意思,他不说,想必有自己的考量。
更何况她已赚到卖猎钱,其他事情并未插手,如今却换来了这么多布料还有首饰,已经是大赚一笔了。
她的目光转向放在炕角布料旁的几只看着精致的木盒,一共也有十二只。
数量可真不少了,她心念转了转,便过去将那些首饰盒一一打开。
却看见里边有两盒金头面、两盒银头面、两盒珠花款式的首饰、两盒是一对金镯、一对银镯,还有一盒里放着一对碧玉镯子、一盒放着一对青玉精雕的龙凤玉佩。
剩下两盒全是各式大小、花色、款式的绢花。
林燕娘一一看完,不禁咋舌地看向男人。
“别的就算了,这些玉要值不少钱吧?”就他和她的那些分利,够付这些钱吗?
不会又是哪家亲戚铺中卖不出的货吧?
虽然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她眼中流露出的疑惑却明显表达了她的怀疑。
“咱们可卖了两只老虎,光是这两只老虎,付这所有的钱都够了。”云靖宁却一点也不心虚地笑了笑。
“老虎打包卖也才两百三十两和两百六十两,运到关内找到大买家,不说虎肉了,光是虎皮、虎骨、虎头、虎鞭,就是最大的赚头。”
“若没有赚到钱,那帮家伙会这么慷慨,天天往村里跑得勤?”
“起新屋那么多闲汉,连夜赶工在两天起栋屋这么辛苦,不要钱付?”
“若没有分到利,他们会凑了这么多粮给咱?”云靖宁笑了笑,又道。
“别小看了关内人的脑子啊,如今他们于你我还有其他猎户们,不过是三方共赢的结果。”
“但眼下因为天气热起来,我们之中有道难跨的坎儿,却不得不放弃,加上田家的求和,不过是三方顺势而为罢了。”
云靖宁摊开分析的话,听得林燕娘忍不住点头,道理上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不说别的猎物,单是老虎本就不是田里的粮食,价钱不可能有过往例子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