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有样学样,也要把自己身上的阳光给太外婆点。
邱秋任三人闹着,转身去找二姐,看她做了什么晚饭。
乐问夏站在客厅里四顾了下,见无人搭理,复又坐下,翻看起了手中的画报。
邱秋也不知道这姑娘留下来干嘛,你要是想看看老太太,人回来了,问候一声啊?你要是来吃饭,帮忙递个盘子、拿个碗呗,哪怕是装装样子呢。
二姐快烦死了,家里有个完全不熟的外人,做什么真就不自在:“小五不是说去接你们了吗,人呢?”
邱秋洗洗手,掀开煤气灶上“咕噜噜”冒着热气的土瓦罐:“我让他回家给阿奶拿行李去了。”
瓦罐里炖着只土鸡,放了他们带来的菌菇、笋干。
“二姐,你们去菜市场了?在哪,离的近吗?”
“没去,杨永安他妈送来的。呐,你看,”褚韵打开厨柜,“米、面,油盐酱醋。她还说,明天再送来点萝卜、白菜,我没让,咱们带的有票,自己就能买,哪能占她家的份额。”
是这个理。
“咱带的东西,给她拿了吗?”
褚韵点头:“火腿我给她切了两斤,菌子给了一包。”
“行,包子热热,咱吃饭。”
褚辰方才说的话褚韵也听到了,“好,我给小辰把饭留出来。”
除了鸡,褚韵又拌了个海带丝。
褚韵盛饭、端饭,邱秋找出老太太医院用的毛巾,拿肥皂好生洗了几遍,盆里兑上温水,端着走进老太太卧室,给她洗脸洗手。
老太太逞强想自己来,邱秋放下毛巾,双手环胸,笑道:“那您老站起来我看看。”
老太太双手拄着两边的圈椅把手,颤颤微微站起来,两腿直打飘,对上孙媳调侃的视线,不由老脸一红,强自挽尊道:“饿的!早上光喝粥了,中午那稀面条,烂的我都懒得吃。”
“我也饿,”昭昭拍拍小肚子,“妈妈,要开饭了吗?”
“对,你俩快去帮忙拿勺筷。”
两人欢呼一声,手拉手冲进了厨房,找褚韵要筷子和小勺子。
原来的檀木筷,老太太和汪淑芳打扫厨房时,都丢了,发霉了。
褚韵现在用的一双筷子,是他们随饭盒一起带过来的,这个点儿,出门也没地方买啊。
老太太也是听到邱秋说让两个小家伙帮忙摆勺筷,才一拍额头,想起了这事,当时计划着第二天去买,这不住院了。解开胸前的钮子,伸手从内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邱秋:“你去把西边那间储藏室打开,靠墙有个红木箱子,里面有银勺银筷和成套的瓷盘瓷碗,你看需要哪些,先找几副出来用着。”
邱秋挑眉:“外面小五带来的姑娘还在呢,没问题吗?”
老太太一愣,嫌弃道:“婚都没定,两家父母也没见面,这就上门不走了?!”
“应该只是过来看看。”
“看什么……”话一出口,老太太就想到了小五带对象来看房的目的,气道,“真是不知足,宜兴坊的另一半产权都给他们了,还打这套的主意。”
邱秋挑挑眉,没吱声,心下却对还没谋面的公婆等人提高了警惕。
“没筷子,咋吃饭啊?”
“我们带的有几双,先用着。”
“哦,那这钥匙你拿着,明天开箱,你去挑挑,有几件大衣,我记得料子挺好的,现在百货商场都买不到,你要不嫌弃就取出来穿吧。”
邱秋接过一串钥匙看了看,笑道:“你这么揣在怀里,不硌得慌啊?”
老太太白她一眼:“明天你看看就知道,我为什么宁愿硌着,也不敢随便放哪。”虽然都是些旧物,可多是她的嫁妆,战乱时都没舍得丢,就这么带着辗转了大半辈子。
闻言邱秋抛了抛手中的钥匙:“哎哟,好东西不少啊,不怕我贪了?”
“里面大多是我和你阿爷给四宝娶媳妇准备的,你来了,不给你给谁?”
邱秋笑笑收下钥匙:“您是在这儿吃,还是我扶您出去吃。”
“既然你都说我的病不传染了,那我肯定出去吃啦。”人啊,真是越老越怕孤单。
邱秋架着她的胳膊一使劲将人扶了起来,刚要往外走,褚韵进来了,一把扶住老太太另一只胳膊:“邱秋,昭昭、采采嚷着身上痒,吃完饭,我烧锅热水给她们洗洗,你要洗吗?”
不等邱秋回答,老太太便先叫道:“我要洗!我都快痒死了,医院里病毒多,不洗我都不敢往床上躺。”
“不行。”褚韵张嘴拒绝,“家里没升炉子,采采和昭昭小,往浴桶里一钻,多倒些水,洗完立马包严送进放了汤婆子的被窝,人冻不着。你刚出院,可不敢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