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睡会儿。”老太太上前帮她调整枕头,“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褚韵:“我去吧,我跟食堂的师傅熟。不用他们动手,我借个炉子,给邱秋做。邱秋,鸡汤行吗?”
中午刚喝了鸡汤,邱秋这会儿想吃点甜的、淡的:“来一碗红糖小米粥吧。”
“光喝粥吗?”
“嗯。”邱秋轻应着,靠着枕头不敢动,排出体外的恶露浸着下面撕裂处,又疼又难受。
褚韵拎着饭盒走了,老太太也跟着出去了,给老亲们打电话报喜。
邱秋将小家伙往旁移了移,跟褚辰道:“给我一条干毛巾,我擦擦,再拿件上衣给我。”
褚辰应了声,关上门,找了件宽松睡衣和一条干毛巾,绕过床头,坐到另一边,扶起邱秋,给她擦身换衣。
“邱秋,我怎么感觉你说话、起身都利落了。”作为枕边人,邱秋一点变化,褚辰立马就觉查到了。
邱秋把换下的上衣连同毛巾塞给他,往后一靠,苍白着唇虚弱地笑了笑,“我恢复了!”
恢复了?!
是他想的吗?
褚辰震惊地看向妻子:“不是说,要陈教授施针治疗吗?”
邱秋一听便想撇嘴,那老头一副银针打到现在,还没影呢。让他用自己的金针吧,他又说太软,得练练,然后就练到现在,也没见他出手。
褚辰将衣服毛巾放进床下的盆里,坐在床边,犹自不敢相信地伸手捏捏邱秋的手、邱秋的脸、邱秋的耳、又要去摸脚……
邱秋一把将他的手拍开,“我难受着呢,你干嘛?”
“哪里不舒服?”褚辰立马紧张了,“我去叫医生。”
“不用。”邱秋伸手将人拉住,“宫缩,得两天。”
这个褚辰有经验,生昭昭那会儿,邱秋肚子就难受,当时是按摩小腹,刺激子宫肌肉收缩,还有一个办法,热敷。
“躺下,还是半坐半卧?”
邱秋怕躺下,身上的恶露漏了,弄脏床单褥子:“半坐着吧。”
褚辰抽掉邱秋身后的枕头,抱起陪床上叠好的被子,垫在邱秋身后,这样也能减轻子宫对周围组织的压迫,缓解疼痛。
扶着邱秋靠好,褚辰侧坐在床头,伸手将人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放在邱秋下腹处,以顺时针方向轻轻按摩。
轻声跟她说着学校里的趣事,中文系谁谁写了一篇《伤痕》文学,发表在报纸上,引得全校轰动。
韩卫鹏喜欢上英语系的一位女生不敢表白,因为学校规定,在校生年满三十才能结婚。
班长心灵手巧,自己摸索着组装了辆自行车。
五一,同学们组织游玩,去了动物园……
邱秋听着,刚有几分睡意,张医生过来,摸了摸胸,给她开奶。
那个痛啊,邱秋差点没哭了。褚辰任她紧紧攥着手,指甲抠进肉里,心疼得跟张医生央求道:“您轻点、轻点……”
张医生都被两口子整笑了:“开奶哪有不疼的?生你们家昭昭,没喂奶吧?”看胸不像奶过孩子的。
褚辰点头:“生昭昭前,秋秋骑着家里的马驹出诊,遇到了野猪群和狼,当时就动了胎气,送到县医院就发动了,难产,秋秋伤了身体,没奶。”想到那夜邱秋生产时的情景,褚辰就脚底发寒。
幸好,母女平安!
“昭昭是喝羊奶长大的。”
那会儿奶奶也难,天天被人盯着扫大街,哪敢帮他买奶粉。
张医生听得唏嘘:“好了,可以喂了。”
邱秋从不知道,孩子吃奶也会这么疼。
喂过奶,又是一身汗。
褚辰接过孩子,熟练地竖直抱起,让宝宝的头靠在肩膀上,一只手托住小家伙的头颈部和背部,另一只手呈空心状,从下往上轻轻拍打小家伙的背部,有那么3分钟,孩子发出一声“嗝”,好了。
张医生看得赞许不已:“邱大夫,回头你真该给我们院里的女医生、护士们上上课,教她们怎么培养爱人带孩子的乐趣。”
邱秋扬唇笑道:“我们家褚辰是被逼的。”
昭昭那会儿,自己躺着虚得很,他不带怎么办?
褚辰笑睨妻子一眼,没反驳,将孩子靠着邱秋放下,跟张医生询问了下,知道生产两小时后,可以用温水擦擦身体、洗洗下身。
送走张医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褚辰起身接了两瓶热水,先将昨天回家带来的汤婆子全部灌上热水,放进被窝。
邱秋身子发虚,没啥力气,全程都由褚辰抱着清洗、擦拭、换衣、垫卫生纸。
小六在广济妇产科做助产护士,邱秋住院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