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贪图你的美色了,我有那么饥渴吗?”桑迟气道,“我就是……不想你死在外面,要是遇上什么难事,你就拿这块令牌找人帮忙,别自己逞强。”
绮雪狐疑地望着他:“你有这么好心?”
桑迟冷哼:“我不是好心,只是觉得你死了,我就没人可以欺负了。”
“好吧。”绮雪将令牌拖进兔窝,“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你收好啊!别弄丢了。”
桑迟不太放心地嘱咐,其实绮雪有句话说对了,是他自己擅作主张将令牌送给绮雪的,要是令牌没了,他爹真的会让他跟着令牌一起去了。
“放心吧。”绮雪点头,对桑迟的态度好了那么一点。
“还有就是……”桑迟犹豫一下,晃了晃火红的尾巴,“这块令牌有传音功效,要是你想和我说话,就握住令牌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我就能听到你叫我。”
兔团咂咂嘴:“听起来一点用处也没有嘛,我怎么可能想和你说话。”
桑迟:“……”
兔团:“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桑迟生气地离开了。
翌日清晨。
绮雪化成人形,成功变出雪白的衣衫,戴上白纱帷帽,背着包袱从家里出发了。
绿香球站在他的肩上,随他一起下山,这是山主的吩咐,绮雪已经有好多年不曾下山了,外面的世界变得愈发危险,他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还是让经验丰富的绿香球陪他一段时间更安全。
小动物们站在山路两侧,目送绮雪远去,桑迟则暗暗地跟了绮雪一路,直到他走出大荔山的边界,才终于停下脚步。
跟班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少主,你怎么哭了……”
“多嘴!”
桑迟抹了把脸,变回赤狐的模样,头也不回地蹿进了山谷里。
绮雪走出大荔山的边界后,面前是一条很平坦的大路,他想了想,很高兴地问绿香球:“这是通往沽水镇的路吧?”
“是的呀。”绿香球叽叽喳喳,“我还记得以前咱们两个一起去镇子里偷瓜子吃,不过……”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低落起来,“如今的镇子变了很多,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样子了。”
“十几年了嘛,变了也正常,但是咱们还没变。”
绮雪听出她情绪不高,宽慰着她,脚步轻盈地踏上大路。
兔族赶路是很快的,比起坐马车慢不了多少,走了约莫两个时辰,他到达沽水镇,这才明白绿香球为什么会难过。
在他的记忆里,沽水镇是个挺繁华的大镇,可现在这里变得非常荒凉破败,如果不是还能看到几个镇民,这里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聚集地,更像是一座空荡荡的鬼镇。
绮雪还发现,这些镇民要么是老人,要么就身患残疾,完全见不到孩子和强壮的年轻人,这让他意识到这些镇民可能是被人抛下的,有能力离开镇子的人早就搬走了。
他问绿香球:“这是怎么回事?”
绿香球沉重地说:“你知道的,青郡是大雍的边境,那些食人妖魔每隔几个月就会邻国入侵这里。”
“沽水镇的情况还不算是最差的,不少小国甚至已经被食人妖魔吃空了,它们没有食物,自然会铤而走险入侵大雍,遭难的便是边境的普通百姓。”
绮雪闻言,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他们这些妖族也是妖魔的分支,但他从来没有把食人妖魔当成同类。
食人妖魔通常灵智很低,嗜血暴虐,以人类为食,以虐杀弱小的妖物为乐,绮雪下山后,所要面临的最大威胁就是它们。
此外还有捉妖道士,有些道士不分妖魔的善恶,遇到就杀,也很危险。
绮雪找老人买了点干粮,简单吃过后就继续上路了,经过一天的跋涉,到了傍晚,绮雪来到了卫淮的军营附近,已经可以远远地眺望到火盆和篝火所燃烧的火光了。
越是接近军营,绮雪就越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令他和绿香球都毛骨悚然。
卫淮所率领的铁骑非同一般,其中大约有千人骑行的不是马匹,而是凶猛的大型妖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也只有这样的军队才能与穷凶极恶的食人妖魔抗衡。
绿香球抱着小翅膀瑟瑟发抖:“太可怕了,还有两三里,就已经这么吓人了……你、你打算怎么混进去?”
绮雪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卸下包袱让绿香球留在原地等候,他则变回兔团,顶着巨大的压力溜向军营,观察一下能不能找到机会混进去找卫淮。
事实证明,果然没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别说接近主帅的幄帐,他甚至连军营外围的鹿砦都没钻过去,就已经被巡逻的妖兽嗅到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