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当付媛倚靠在这些布袋上思考时,又一个女孩像付媛一样被用麻绳绑住了手脚,丢入了马车。她抬眸看了眼那女孩,生得一张漂亮素净的鹅蛋脸,一双明媚清澈的杏眼反复眨着。
付媛有些困惑,若说这些残党是冲着单阎来的,那这女孩又是何人?百思不得其解,她便想要张嘴询问这女孩的身份,可那人始终未瞧她一眼,只是瘪着嘴恨恨地看向舆外。
即使不是像付媛这样善于察言观色的主,也能看得出对方并不想搭理她。她便也只好将那些试探的话吞回肚子里,无奈地随着她目光看向舆外只能窥见皮毛的光景。
马车反复摇晃,付媛没能保持住平衡,直直地摔向了一旁的女孩。女孩将双膝立起,帮助她艰难地起身,嘴角扯了扯,却依旧没有说话。
付媛抬眸看向她,道了句谢,又尴尬地将目光挪向别处。
最后马车停留在了山头的一处荒庙,一个满身腱子肉的壮汉将两人拽下了马车。两人面对着面被捆在了相对的两根柱子下,付媛借着被捆绑的功夫观察着贼人。
将两人掳走的贼人共有两人,一个生得高大又魁梧,黝黑的皮肤锃亮,另一个生得矮且瘦小,皮肤虽没另一个那样黢黑,却也算不上是白净。
生得瘦小的那位几乎不曾开口说话,每次都是由着另一个来开着话头,他只呆愣地应过一两声“哦”。付媛猜测着这两人中,话事的应当是那位身材高大的壮汉。
两人相继走出庙宇,付媛抿着嘴看着两人渐行渐远,这才敢张嘴学着毒蛇“嘶嘶”两声,好引起对面的女孩注意。
对面的女孩垂着脑袋,眼睛完全被她额头前的秀发遮挡住,付媛无法辨别出她是不是晕了或是甚么,只好开声试探道:“妹妹,你还好吧?”
女孩抬眸看向付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付媛对上她的眼神,又瞬间失语,不知说些什么搭话才是,便只灰溜溜地道了句:“没事就好。”
“没事是没事,”女孩喃喃,“但也得想办法逃才是,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出格事儿来。”
没等付媛附和,女孩便又张张嘴吆喝,“二位大哥,这眼看着太阳都要下山了,天黑了可不好打猎,难道二位不想吃些什么充饥吗?”
付媛紧蹙着眉,不可思议地看向对面一语惊人的女孩。
妹啊...咱要不还是变回刚刚那个沉默寡言的样子吧。
这话她始终没说出口,只怯生生地看着破庙摇摇欲坠的木门。紧接着她便与那位彪形大汉对上了视线,惨遭那人恶狠狠的怒视后,她无可奈何地别过了脸。
壮汉径直走向了对面的女孩,紧掐着她双颊的手上可见一刀硕大的刀疤,其食指仅剩的一个关节截面上是愈合得歪七扭八看不出原型的肉痂。
“少动那些歪心思,如果你的嘴还想要的话。”他警告般地拍了两下女孩的脸颊,待他转身离开,脸颊上早已出现了明显的红印。
“别走呀二位爷,”女孩蠕动了一下身子,左右扭了扭,“要是信不过的话,那就让她去择野菜,您二位就在这看着便是。”
男人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孩,“她?”
女孩点头,“那婆娘烦死了,自打刚刚就一直在我耳边嗡嗡的,这种脏活累活让她做最合适了。”
付媛瞪大了双眼,嘴角扯了扯,眉毛一高一低地吊着看向女孩。
她不过是关心一句,倒是被人惦记上了。
男人回过身来玩味地笑,嘴角半扬起,蹲下身捻住付媛两颊。
男人一俯身,付媛便能明显地闻到他身上的汗液凝结在衣衫上湿了又干的臭味。她脸色一瞬变得十分难看,哪怕尽力地想要掩盖自己的神情却依旧表情失控地做出了嫌弃的样子。
谁料她那柳眉一蹙,男人便像是被瞬间点燃的干柴,清脆的巴掌声响彻破庙。
付媛愤懑地将脸别到一旁,却对上了对面女孩错愕的眼神。
她似乎又懂了什么。
只是她依旧不能出声,反而是换了一种更加倔强与桀骜的眼神看向面前的壮汉。
“死到临头了还这个嘴脸,真跟那单阎同出一辙,一样的讨人厌。”掐着付媛双颊的手狠狠地将她甩开,紧接着脖颈处一阵麻痹感传来,付媛瞬间觉着脑袋发昏。
当真是下了死手。
“对对,就该让她吃些苦头!”对面的女孩附和道。
“闭嘴,”男人厉声呵斥,却又冷哼一声,蹲下身去解付媛身后的绳索。
他将绑在柱上的绳索解开,又束紧捆着付媛双手麻绳,像是提溜了家兽似的拽着她往外走,“别想着耍什么花样,赶紧采了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