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媛的指尖开始不安分地在单阎胸口上画圈,微妙的气氛下两人显得格外亲昵。
她嘴里呢喃,“今日跟茗姒还有娘去戏园子了。”
“茗姒方才跟为夫炫耀过了。”
“夫君不生气?”单阎早已看过了话本, 自然明白付媛的用意。
然而付媛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出一分愠怒, 他只是坦然地展臂揽着付媛的肩,轻轻亲吻她的额头, 道了句:“为何要生气?”
“可我是故意让娘去看这出戏的。”
“我知道。”
“那你......”她微微泛红的指尖向上挪着,不时在他喉结上打转,又接着轻点男人下唇。
“所以夫人消气了吗?”单阎并未看向付媛,只是半仰着头看着木门上的雕花出神。
他冷淡的语气仿佛让两人间的那些亲昵冰冻,将付媛推得远远的。
“我应该消气吗?”付媛收回了挑逗的手,挪到一旁躺下,就连原先枕在脑后的单阎手臂也抽了出来,捉着肘将他的手臂放回单阎身上。
即便再愚笨,也看得出付媛有些生气了。
然而单阎却不能理解个中缘由。
他已经搁置了公务在此陪伴了,也纵容了她对单老夫人做的一切,只不过一句试探,她就要将他推开?
“...”单阎看着被“完璧归赵”的手臂怔住,又看了眼身侧用脊背面对他的付媛。
他转侧,手掌搭上付媛肩膀,却又被她转了转肩头扭掉。
单阎并非是没有情绪的人,只是既然他选择了要当这个承接情绪的人,要将付媛惯成孩提,他就不会放手。
“夫君不是还有公务要忙吗?”
付媛开始下“逐客令”了,内心却舍不得单阎走。
只是一句试探,试探他是否真的只要推开便不会再拥上前。
她太敏感了,就像局促的湖面被丢入一颗小石子也会激起千层浪。
精神上如此,身体上亦如是。
以至于腰间稍稍隆起,她被男人环抱着揽过去以后,眼里瞬间饱含热泪。
他不会抛弃她的。
她再一次坚信他是值得她寄托终身的人。
“付媛。”
男人沉闷的声音,隐忍的声线,无一不透露出他如今的情绪并非愉悦。
他已经不再喊她夫人了,而是直呼她名讳。
“嗯...嗯?”付媛的语气显然弱了下来,鼻尖传来的酸涩让她的声音变得雾蒙蒙的。
单阎的手越过她胸口,直直地向上摸去。
她的眼泪早已流淌到颌下,以至于打湿了枕头,空气里都弥漫着她散发的苦涩。
“夫人?”
几乎是在触碰到她热泪的那一刻,他便支起身子看她,“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推开我的。”同样的,付媛也平躺着抬起眼看他。
单阎的手支撑在她腰侧,不经意间触碰到的软肉令他身子紧绷。
然而他却没有心思去惦记自己身子的反应,只是俯身亲吻她额头,“为夫说过了,我会一直在。”
“夫君真好。”付媛下意识的夸赞,甚至没有经过思考,以至于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她便变得满脸通红。
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未免也太难为情了。
“夫君......”她的手圈上了男人的脖颈,将他轻轻一压,男人的身子稍稍俯身便能触碰她柔软的唇。
“我没有在生气。”付媛突如其来的解释让单阎有些分不清,她嘴里说的生气究竟是指方才的事儿,还是她对单老夫人的态度。
“我对娘没有恶意,到底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让她随着我一同去戏园子,也不过是想给她个警醒。”她自顾自地说着,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作解释。
或许她也认为她该给单阎一个解释的,即便他并没有开口询问。
“我只是想解决事情,好好过安稳日子。”她顿了顿,又抬眸看向单阎。
他一语不发,只是呼吸声明显沉闷了许多。
“此事既然说好了让夫人去做,为夫就不会多作干涉。”他的手掌轻轻捧着付媛脸庞,拇指根部的细肉反复摩挲着她嫩滑的脸,“娘那边为夫会再去游说,不劳夫人费神。”
付媛原以为他脸上的淡漠是对她的纵容,又或者是对此事的不在意,可听着后半句,却又像极了对单老夫人的偏袒。
明明单阎百般骄纵她,她却始终觉得自己处于劣势。
心头的不安或许就是因为单阎总能透过她的脸观察出她的情绪,窥探出她的心事。
在他的面前,自己好像一直是浑身赤/.裸,而他却披着厚重的伪装,站在晦暗不明处审视。
她从来不知道他隐忍的外表下藏匿的究竟是什么,就像以前他从来摸不着她的喜好一样。
她觉得自己像是飘摇在湖面上的浮萍,只能任由他摆布,她的一切放纵都只是在湖面的允许下,只要脱离了湖畔,她便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