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们无论怎么想,也就只敢在背后随便说说,我就是喜欢看他们明明看不惯我,又不得不在我面前想尽办法讨好我,奉承我的样子。”
丛一口气极其平淡,又带着一种隐隐的骄傲。
那些人,除了沈希雅和冉梦捷,都算什么,也就只配她无聊打转的时候随便花点时间逢场作戏。
反正无论如何,谁也不敢将那些嫉妒和恶意甩在她脸上。在她面前都得装模作样,尊称她一句丛大小姐。
“还有那些追我的男人,刚才party上你也见了不少。他们到底是喜欢丛一,还是喜欢丛家大小姐,是真的欣赏我,还是只觉得我漂亮想拉我上床,我心里有数,何必故弄玄虚,装得那么深情。”
话锋一转,丛一看向文时以,红唇边的笑意逐渐隐匿。
“包括你,文时以。”
车里的氛围降至了冰点,空气像是滞住了一般停止流动。
彼此目光交错的瞬间,文时以的心跳加速了半拍。
他刚想开口,她又重新笑起来。
“只不过,你比较坦诚,既然算计,算计得清清楚楚,坦坦荡荡最好。”
半开玩笑的语气,话语掉落在文时以心间激荡起了一圈浅浅的涟漪。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但总归是不好的情绪多一点。
“你放心好了,你对我好,我自然对你也不会差。”
“你要的不也就是一个会在外面撑门面,有家世有背景,谈吐见识能为你们文家长脸的太太嘛,今天你也看到了,如若我愿意配合,我做文太也可以很成功。”
丛一抬手挽了一下乌黑如墨的头发,稍微凑得近了一些,半仰着头那样真诚地看着文时以,笑得娇艳欲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钱,地位,名望,我也能满足你。”
她用曾经他说的话又许诺回去。
略微又顿了顿,她又近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又补了一句。
“并且,生理上,床上,我也能满足你。”
这句话说完,车子停了下来。
谁也没有开车门,谁也没有下车。
文时以垂眸看着她那双复杂又漂亮的凤眼,一句一句地回味她刚刚说的话。
甚至是一个字又一个字。
明明是热闹的跨年夜,明明刚刚她还在人群流转中依然惦记着为他过生日,是从哪一句话,哪一秒开始,交流出现了偏差,又引起了这样恼人的话题。
原来,那些相拥而眠的夜晚靠近的只是肉.体,心没有。
文时以恍然惊觉,自己此时此刻,实在是想要的太多了。
他该感谢丛一的,提醒了他,他们只不过是利益交割的共同体。
保持彼此尊重,担负责任。
还有刚刚她说的,生理满足对方的生理需求即可。
出于身份责任使然的关心可以有,但掺杂其他成分属实没有必要。
“说完了吗?”文时以凝望着眼前人,灰蓝色的眸光暗淡了几分,语调平缓,“说完了的话,可以告诉我,要怎么陪我过生日了吗?”
他不想多解释,也不想再多问什么。
反正她完全就是一副认定了不打算改变的模样。
极度的坦诚,其实也是一种伤害。
这一刻,被人惦记着生日的喜悦一扫而空。
他又多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娇纵外表下,极度冰冷又薄情。
从这个层面讲,他们是一类人。
安静的夜晚里忽然迸发出烟花炸裂的声音,掩盖住了耳边吵人的心跳。
新年伊始,繁华璀璨的开始躁动,烟花大片大片的盛开,辉映着全港灯火,人们在欢腾雀跃着,迎接这名义上的,新的开始。
丛一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时间,转而又笑意盈盈。
“零点了,文先生,新年快乐。”
“生日快乐。”
这一声祝福,或许带着几分真心。
文时以就当那是几分真心实意。
虽然自从Sephora离开京城回到伦敦后,他再也不喜欢过生日。
她愿意惦念着,就随了她的心意。
“谢谢。”
“新年快乐。”
半山的这座别墅是丛一自己的,平常她不会过来,基本留给下面人打理。
上一次在这久居还是三年多前,她深入简出,消失在大众视线,甚至是家人面前一年之久。
她将自己封闭在这,昼夜不分。
“昕姨,煮碗面吧,简单的那种清汤面就好。”
丛一简单交代了一句,带着文时以直奔电梯上了楼。
“这是我家,我一个人的家。”丛一随口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