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敏的症状完全消退了没。
可她转念一想,就算没消退,他也得当做没事人一样继续去忙,不能被人看出来。
酒精过敏这么大一个把柄,昨天谈裕罗意璇夫妇俩,包括荷官,庭悦的员工可都看见他喝了酒,怎么也得自圆其说稍微装装样子。
掀开被子走下床,本来是想要洗漱下吃个下午茶,在路过昨晚他们交谈时的露台时,丛一停住脚。
昨晚就在这。
他朝着她张开双臂,她依恋地躲在他怀里,把头埋进他胸膛,克制不住地掉眼泪,说着“求救”的信号。
他们还缠绵着热吻,他用手指帮她纾解,做着亲密无间的举动。
威士忌酒还在,盖在她膝上的毛毯还在。
就连米白色沙发上的水渍都还在。
所有的所有历历在目,耳畔尤响,包括昨晚他的拒绝回应,和那一句无奈疲惫的我没力气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丛一看着那些,不知所想。
她不该对文时以说出那些克制不住的心里话的,对不对?
也不该主动关心还非要得到被需要的答案的,对不对?
她脆弱不堪,又完全破碎千疮百孔的那一面,本来就不应该被任何人看到,反正也不会有人懂。
更何况,他只是她的联姻对象,名义上的丈夫。
又或许,文时以他也有他不为人知,不希望任何人触及的一面。
她凭什么想要看清他的需求。
她实在是来了京城,领了证,亲了两下就糊涂了。
怎么能忘了,他们从最开始就说好,他们只是联姻,只尽责任这件事。
这样想着,她常舒了一口气,刚准备走向浴室,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折回去接,在看到屏幕上来电人名字的瞬间又迟疑不肯。
直到铃声快要耗尽的最后一秒,她还是接通了。
第37章 昼日 透明黑丝
“喂。”丛一将手机凑到耳边, 顺势坐在床边。
文时以听到了她的声音,沉默了几秒。
“说话呀,怎么了, 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打个电话看看你起来了没。”文时以合上了手中的文件,略微顿了顿, 又补上了半句,“因为发消息给你,你没回。”
“哦,我没看见, 刚起来。”
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她明显就是耍脾气不高兴,但还以为自己端着没表露出来。
很早之前, 文时以就说过, 她的情绪都写在的脸上,甚至透过她说话的口气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忙工作吧,我要去吃饭了。”说完,也没等文时以回答开口,直接掐断了电话。
文时以的话到了嘴边, 还没能说出来, 耳边就只剩下盲音。
本来是想要再打过去, 正巧这时乔湛敲门进来。
“老板,上午您亲自填写的那份合同,上面的核心数据有一个......”
“有一个怎么了?”文时以放下手机,接过了乔湛手里的合同,扫了一眼自己填写的数据,一眼便发现了错误。
他恍然想起, 今早签这份合同的时候,他还有点没退烧,提笔的时候,脑子里又闪过了几片昨晚与她对话的碎片,那几秒心乱如麻。
他分心了,他知道。
他在正事上几乎是从不分心,极少出错的。
“合同发给合作方吗?”
“已经.....发过去了,因为是您签字后的,所以很快就发给对方了,给您之前,策划那边已经检查过几次了。”乔湛勉为其难地开口。
看着眼前白纸黑字的合同,文时以思索了几秒,粗略算了下,按照现在这个高了足足十个点的报价进行合作的话,这单生意ABV的年利润直接从五千万降到了三千万。
但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就按照现有合同来,毕竟这两千万远远比不上文家的名声和合作的资源人脉。
因为一杯酒,因为一句话。
其实,只是因为他的心在那一刻乱了几秒。
是他自己的问题,不能怪过敏,也不能怪昨晚他们之间的不愉快。
倒也不是在心疼这一年两千万的利润,只是他觉得很诧异。
他从来没有因为个人情绪问题在工作当中出现过任何失误,今天是第一次。
怎么就会,有这样的第一次?
“我知道了,就按照合同上来吧。”文时以将合同推回去不再为已经发生的事费心思,“下午上会要讨论的项目最新版策划案还没发给我,催一下,尽快。”
“好的,老板。”
“嗯,出去吧。”
乔湛出去,文时以又重新拿起手机,最终放弃了打电话的念头,改成了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