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我师父给我的。”看他实在一幅很想知道的样子,岑无月干脆掏了一颗抛给他。
飞梭的主人诧异地接住,狐疑地看岑无月好几眼,才举到鼻下轻嗅,而后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一股土味?”
岑无月摇头摇得毫无心理负担:“不知道啊,我师父也没说是什么材料。”
总之,有锅全往师父身上推就是了,反正这世上也没有能找到师门秘境的外人。
飞梭的主人看了又看,最终什么也没研究出来,于是小心地将药丸收起,轻出一口气,边思忖边问:“这药能生效多久?”
岑无月不太确定地问他:“十天半个月?”
“你自己的药丸,还问起我来了?”对方闻言翻了个白眼,“能拖一个月自是最好,若是他半路死透就得找别的办法了。”
岑无月道:“那就一个月吧。”
“……你这药到底管不管用的?”
——
第二天,岑无月照例在城里四处乱逛,倒是在不少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了意外的隐藏小店。
“现任城主可是个大好人!”老板眉开眼笑地给岑无月讲述,“她接任城主之位后啊,咱们的日子比从前好多了——税也减了,城里也安全了。从前可不敢晚上还开着店门,更别说出城了!所以啊,这仙人里虽有些败类魔道,但像咱们玄枢城里的仙人,那个个都是心善的!”
岑无月边认真听讲边举起手:“老板再来一碗!”
“哎,好嘞!”老板手脚麻溜地忙活起来,嘴上也没停,“仙人您既然是从外面来的,应该知道吧?咱们凡人啊,没点庇护可不敢随意在外面行走,万一碰见那些个……咱哪跑得掉啊!您说是吧?”
“这世上人人都可以修道。”冷不丁的,一旁有人插进来这么一句话。
老板吓了一跳,赶紧转向说话的顾客,急得摆手跺脚示意噤声:“客人,可不敢胡说!仙凡有别啊!”
岑无月也跟着看了。
那是个二十左右的姑娘。
之所以能如此确定地说出年龄,是因为岑无月可以确认对方并不是修士。
但这姑娘腰间挂着一柄剑。
剑看起来已经用了很多年,旧,却养护得很好,隐隐透出锐意。
她长相姣好,但脸上有一条陈年伤疤,在脸颊接近下颌处,平添几分冷峻。
见老板急得出了汗,持剑姑娘沉默着放下了碗,又取了铜板置于碗边。
接着,她将视线投向岑无月:“这位修士,你觉得呢?”
语气直白锋锐,像是她的那柄剑一样。
“当然可以了。”岑无月答得笃定,“我师父、我二师姐,修道前都是所谓的‘凡人’。”
岑无月这么一答,持剑姑娘反而愣了一下,才抿抿嘴唇道:“多谢你能这么说。”
她向岑无月微微低头一礼,便起身离开。
岑无月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三两口把碗里东西吃完,来不及咀嚼就快步追了上去:“唔唔唔唔唔唔?”
持剑姑娘见她两颊都高高鼓起,无语道:“我可以等,你嚼完再说话,别噎着。”
既然对方态度这么好,岑无月便笑眯眯跟在她身边,并肩走了好一段距离才咽完,再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要去城主府?”
对方不答反而,态度警惕:“你怎么知道?”
“你显然不是修士,但随身携带的剑却留有灵气,应该是一名同你关系匪浅的修士留给你的。”岑无月垂眼扫过她突然握紧剑柄的发白指节,“你对我的态度不错,但路过玄枢城弟子时却总是面露不快,说明你和他们有私下纠纷。入城腰牌显示你是十三天前来的,这十三天来毫无进展?”
当然最重要的是,昨天岑无月在城主府附近已经见过她了。
那会儿,她正在和几个玄枢城弟子争执着什么。
“你说的都对。”持剑姑娘哑然片刻,似乎是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剑柄,“我要去找一个人。”
“但是进不去?”
“……是。”
再怎么走亲民路线,城主府也终究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地方。
那不然岑无月为什么要半夜偷偷破解阵法再翻墙呢?
“正好我今天要去府内找人,”岑无月友好地提议,“便同你一起去吧。”
“为什么要帮我?”
岑无月朝她甜蜜蜜一笑:“因为你敢问我那一句‘你觉得呢’。”
并非人人都有那样的勇气。
——
一回生二回熟,岑无月很快就顺利地带着持剑姑娘找到了桑青。
桑青刚从地牢里出来,周身似乎还残留有些血腥气味。
她的视线直接落在岑无月身上,问道:“有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