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礼珩声线平稳,一如既往的温和,眼神真诚恳切,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真的吗?”徐映灼语气怀疑,黎愿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好了?
“真的。”孟礼珩肯定道,随即沉下脸, 失望地看着他:
“映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疑神疑鬼?连珩哥都不信了吗?”
“珩哥, 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太没安全感了。”徐映灼语气懊恼。
黎愿简直是太完美了,完美到她身边哪怕出现一只公蚊子, 徐映灼都觉得对方别有所图。
孟礼珩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你啊, 就是太敏感了, 珩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徐映灼在他那副凛直淡然的神色中逐渐放下戒备。
也是,孟礼珩一向清风霁月,怎么可能做抢人老婆的事?
*
徐映灼回到办公室,下班前把今天的工作全部完成,收拾好包准备到点就走。
四点五十分, 田殷从部长的办公室抱了一叠资料放他桌子上:“部长让你今天把这些全录到系统里。”
赵夏泽忍不住打抱不平:“你是故意的吧?偏要等着快下班让他做!”
“部长的意思,有本事你去质疑她喽。”
“啧, 谁不知道部长和他哥走得近……”待人走后赵夏泽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赵夏泽十分仗义,但徐映灼想到:“你不是晚上要帮舅舅接孩子吗?快走吧。”
“哦哦, 对。”赵夏泽突然想起这回事,接孩子可是大事,他得赶紧走了,歉意道:“那我先走了,有什么跟我打电话。”
徐映灼:“好。”
下班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前一秒屏幕上的白光映在每个人惨淡疲惫的脸上,如同坐在工位上行尸走肉的僵尸,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心早已游离千里之外。而五点过后,所有人瞬间起死回生了,像是解除了某种指令,关掉电脑后变得活泼,朝气,有生命力。
办公室渐渐热闹,一个小时后,又平息冷却。
最后,偌大一层楼只剩下徐映灼一个人。
天色昏暗,窗外的乌云压得很低,他打开窗户,仿佛伸手就能碰到。
第一滴雨砸到玻璃上时,声音大得吓人一跳,徐映灼关了电脑准备下班,但已经来不及了。顷刻间闪电击碎乌云,一道光闪过眼前,玻璃上映着男人受到惊吓的俊脸。
暴雨,黑夜,打雷。
在这瞬间同时降临。
徐映灼赶紧在手机上打了个车。
等了半个小时还没排到他,徐映灼给黎愿发了个消息,告诉她今天晚点回家。
几乎是刚发完消息,十二楼的灯全部熄灭了。
停电了。
按理来说,大公司都有备用的发电机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徐映灼以为是跳闸了,借着手机的光检查发现确实是停电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蓝调一整栋楼都黑了,连电梯也无法运行。
徐映灼自诩是个爷们儿,不怕黑,不怕夜,不怕打雷……可这些元素碰到一起,总觉得瘆得慌。
整栋楼空荡荡的,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徐映灼打着手机的电筒从楼梯走下去,到九楼时,他突然听见死寂的楼梯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就在此刻,他的手机没电了。
失去了视觉后,听觉变得格外灵敏,好似那声音从他的身边扫过,又好似在他的头顶。
漆黑一片,徐映灼摸着楼梯的扶手,心快要跳出胸腔,浑身警备:“谁?”
没人回应他,他的回声荡漾在楼梯间。可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没停,八楼传来微弱的光,徐映灼鼓起勇气下去:
“谁?大半夜的潜入我们公司干嘛?再不出声我报警了!”
那人依旧不出声,徐映灼摸索着楼梯间的扫把,紧握在手心,在转角出深吸一口气,拿着棍子冲出去想给贼人一棍。
还没等他看清楚形式,迎头挨了一把螺丝刀。
“徐映灼,你想造反?”黎愿的脸色很难看。
手中电筒直射着他,徐映灼眯着眼终于看清楚她的脸,黎愿挽着袖子露出一截白色的手臂,一手拿着扳手一手拿着电筒。
他摸着被打中的脑门,懵逼了:“老婆,怎么是你?”
老婆对他真好,用螺丝刀打他,不是用扳手,不然他得破相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找个梯子。”黎愿瞪他。
徐映灼把棍子扔到一边,凑过去,讨好道:“老婆,你要修电闸吗?还是别了吧,好危险的,等明天叫师傅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