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映灼不屑,他只是想离老婆近一些。
下午两点,会议正式开始,董事长的席位空着,其他领导全部到了。
黎愿半个小时后姗姗来迟。
推门,进来,全场起立。
黎愿穿着黑色西装,袖口挽起,头发捆在饱满的后脑勺上,马尾随着她利落的步伐晃动,女人英姿飒爽,铺面而来的禁欲感。
漂亮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可黎愿无时无刻都在不经意间散发出魅力。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气质,不需要任何打扮。
顶着上千双敬畏的目光,黎愿落座后,年纪大的高层才敢坐下,紧接着门口四个秘书有条不紊的关门,送水,奉上资料。
“过去一年,市场没有宽容,我们亦未妥协。百分之十七的营收增涨……”
董事长平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清冷又有磁性,听得让人舒服得想睡觉。
黎愿的发言稿很简洁,她不是那种喜欢占用大量时间展望自己宏图的领导,比起说,她更喜欢做。
她停顿,眸光往下方乌泱泱的人群下一扫,意料之中收获了很多昏昏欲睡小鸡啄米般的脑袋,和垂下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眼睛。
漂亮的眉毛蹙起。
忽然,视线闯入一双亮晶晶眼神,那人神情认真,眼睛不眨地盯着她。就像低年级的小朋友在课堂上崇拜又单纯地看着老师,很难让人忽视。
徐映灼炙热的目光在懒散的人群里脱颖而出。
黎愿卡壳了。
“我怎么觉得董事长老看我们这边?”许佳年不安道,“难道我看小说很明显?”
天哪,她还把小说打印成资料了,这也能被发现?
徐映灼语气不赞同:“董事长日理万机,专程赶来开会,你们就不能认真点吗?”
许佳年:“哇塞?”
“快,你们谁带了纸,我鼻涕要流出来了。”
赵夏泽鼻炎,鼻子塞了一天,这会鼻涕被室内的暖气融化了,他捂着鼻子求救。
“我有。”徐映灼穿了昨天的衣服,他依稀记得包里好像有纸巾,口袋鼓鼓的,他伸手摸了进去……
手僵硬在原地。
赵夏泽着急地看着他:“快点!我憋不住了!”
掌心里柔软轻薄的触感给他迎头一击,徐映灼不可置信,再三确认后面红耳赤道:“我记错了……我没有纸,你问问其他人。”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赵夏泽鼻子很痒,越捂越难受,突然间一个爆发:
“阿嚏——”
他打了个猛烈又响亮的喷嚏,鼻涕狼狈挂在脸上,惊艳四方。
会议室鸦雀无声,打瞌睡和看手机的员工同时抬头,黎愿被打断了,揉揉眉心,对身边的张太平吩咐道:
“以后会议室每张桌子上放一包纸巾。”
张太平:“……是。”
“都醒了?”黎愿的眸子轻飘飘地往下面一扫,让众人有不好的预感,“看大家精神不好,我点几个人回答我刚刚都讲了些什么。”
这一瞬间,众人不约而同回想起学生时期被老师上课抽问的恐惧。
大家惊恐,只有徐映灼在偷笑,幸好他刚刚有在做笔记,把老婆的话全部记下来了。
他高高扬起头,等待老师给他一个回答问题的机会,可黎愿像是没看见他:
“那就你吧,擦鼻涕的那位。”
赵夏泽面如死灰地站起来,硬着头皮说:“黎董,您刚刚讲的是设计的作品集该用什么模式呈现……”
“哦?那你举个例子。”
赵夏泽哪知道啊,他也只听了一耳朵。
会议室鸦雀无声,黎愿的手指轻敲桌面,宛如催命的奏乐。
“说不出来就让你右边的同事补充。”
黎愿并未斥责,目光锁定到另一个人身上,许佳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哆哆嗦嗦站起来:“黎董,我……我……”
董事长生气了,面色一冷,声音宛如寒冰,空气瞬间凝固。
“我不是一个喜欢搞形式主义的领导,每年尽可能只开一次会。我要求每个高层发言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开会时间控制在一小时内,讲的所有内容都是最直接核心的东西……从开会到现在四十分钟不到,有多少人抬过一次头?我很失望,你们太散漫了。”
进蓝调以来,这是她第一次那么严肃的说话。
许佳年和赵夏泽惭愧地低下头。
接下来,他们彻底见识了董事长的犀利冷酷:
“用三个数据,证明你的部门今年不是在消耗公司资源。”
“去年公司淘汰两家合作方,你认为哪家最冤?……我要反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