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轮椅被不打招呼地推走了,徐映灼费力地侧着身,看见一个还算英俊的陌生男人,年纪比他大。
见他东张西望,那男人沉着脸皱眉,语气不赞同道:“女人们在聊正事,我们应当回避。”
徐映灼莫名其妙挨一顿说教,也有些生气:“你又是哪里冒出的小三?何沥呢?”
“回去读研了,他还没毕业,只能打暑假工。”
“……”
合着这些小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呗?竟然如此猖狂!
徐映灼一向看不惯这种勾栏的做派。
他决定晚上回家跟黎愿吹吹枕头风,让她少和时雪遥接触,免得学坏了!
这个小三和上一个不一样,不爱说话,比较沉默。就像女人们喜欢的那种爹系男,稳重可靠,成熟耐心。
可他面对同类时又是另一副嘴脸,管天管地:“你腿伤成这个样子,还能伺候好她吗?”
徐映灼总觉得他说的“伺候”另有歧义,梗着脖子道:“不用你操心,我可不像你们你们一样以色侍人?毕竟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我这边有几个干净听话的,要帮你引荐吗?”
见对方生气,男人推了推眼镜,语重心长,“你生什么气?你是合法的,谁也越不过你去。难道你想她自己在外面认识再带回来?谁知道外面的省不省心。”
黎愿听不见那边的争执,注意力全在时雪遥身上。
时雪遥是顶尖设计学院毕业的,在辉耀仅仅工作两年就当上设计总监,虽然不乏有那层亲戚关系的缘故,但对方过硬的实力也是关键。
黎愿很欣赏她。
“你刚刚提到的精化设计团队,把百分之六十的利润都投入到员工的培养,确定是可行的吗?”
时雪遥听说她最近在重新规划蓝调,沉思一会儿:“这样吧黎董,我让秘书发一份我们团队的培训企划书给您,您可以参考一下。”
有了灵感,黎愿迫不及待地回家,召集蓝调高层开了几个小时线上会议。
深夜,黎愿关了电脑躺在床上,今晚的房间安静得很,空荡荡的,黎愿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做,闭着眼睛在脑海中复盘今日日程:
回邮件……完成?
策划书……完成?
远程会议……完成?
让徐映灼把内l裤洗了……
……
等等!
黎愿“腾”一下从床坐起来,眼神略带茫然。
糟了!她好像把徐映灼忘在路边了!
*
黎愿穿上衣服匆匆回到原地,深更半夜,十一月的晚风冷得刺骨,随便刮一阵就能抖落好几片叶子。黎愿还没见到人,就已经听到了响亮的喷嚏声。
男人的鼻尖被冻得红彤彤的,坐在轮椅上瑟瑟发抖,这副惨状让黎愿想起那天暴雨下的橘猫,被人遗弃后独自流浪,无助可怜,惹人心疼。
怪她工作得太入迷,黎愿很愧疚:“对不起,我忘记把你推回家了。”
徐映灼只伤了一只腿,可现在四肢都冻得没有知觉了,他抬头望向黎愿,眼里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
“你把狗都带回家了,却把我忘了。黎愿,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一只狗?”
徐映灼的眼神特别控诉,牙齿打着颤,声音都带着寒意。
“对不起……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徐映灼哀怨极了:“手机在家里,我要是知道自己有去无回,我肯定带在身上。”
男人的喷嚏声一个接一个,黎愿赶紧把他推回家,又亲自给他放了热水,推他去浴室。
“你泡个热水澡吧,洗完了叫我。”
徐映灼的石膏昨天拆了,虽然可以碰水,但行动依旧不方便。
他杵着拐棍费力地把自己挪进浴缸。
房间里,黎愿给徐映灼加了床被子,没过多久就听见徐映灼在浴室叫她。
黎愿放下被子,打开浴室的门,温热的水雾散去,男人被热水泡得粉红,他坐在浴缸里,身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水珠,一副活色生香的美男沐浴图。
“老婆,我腿好疼啊。”
男人咬着下嘴唇,双手抓着浴缸边,手臂上蜿蜒的青筋随着呼吸鼓动,似在隐忍。黎愿今晚让他平白吹了几个小时晚风,心里边对他残存着歉意,闻言走过去看查看他的伤势。
“哪里疼?”
浴缸里有泡泡,看不透水里的风景,黎愿俯身,却被一双大手环住,“扑通”一声,黎愿连人带衣服的跌进浴缸里。
“徐映灼——”
黎愿衣服被打湿,心中仅存的歉意无影无踪,恼怒地扇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