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不是没看到景光偶尔投过来暗含担忧的目光,但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早在进入黑暗世界之前,他就提醒自己,要不顾一切向上爬,只要他越快升到高处,就能越早地拯救那些无辜的人群。
何况,黑羽结衣对他们的态度一如既往,似乎除了两人的立场外,什么都没有改变。那份愧疚,不趁着时间尚短去利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前面有人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那人靠着墙壁,阴影打在他的帽檐,让安室透看不清对方的脸。男人似乎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会,听到脚步声,随意地偏过头:
“如果是横滨人的话,我会称赞他有勇气。但你不是本地人,所以我只能说你一句愚蠢了。”
帽檐抬起,下面露出一张在外界会被不少女性疯狂追捧的昳丽的脸庞。
安室透谨慎地停下步伐:“我可不认为有谁会在这座城市公然对港口mafia的客人出手。”
轻飘飘地点明了自己的身份。
“反正这座城市的暴乱那么多,被卷入一个两个倒霉蛋也不意外,尤其是觊觎不属于自己东西的臭虫。”
“啊,说的难道是我和黑羽小姐的事吗?”
“…离她远点。”
“这位先生,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警告我呢?难道说,是追求者吗?”
“把你那些肮脏的心思都给我收起来。她和你这种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家伙不一样,别把你在牛郎店待了三个月的话术和手段用在她身上。”
“如果我拒绝呢?你情我愿的事,这位先生有什么资格干涉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不过是利用她的好脾气来给你当踏脚石,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自以为自己手段高超,实际上只是个人渣罢了。”
青年的脸色冰冷,手中有什么东西隐约泛着银光,
“在她真的对你感兴趣之前给我滚出横滨,或者,你想现在就看看你未来的下场?”
那股杀意真切地贴到他脸上,混血儿却露出了笑容,他从口袋中掏出了显示着通话中的界面,上面的大字明晃晃地俨然就是他们话题的主人公。
“……真的,”
话筒中的声音和现实中的重合在一起,少女轻巧地站在他的身后,拍了拍有些僵硬的好友的后背:
“我就知道我不该接这个电话。”
“我刚刚只是在和这位小后辈开玩笑呢。”
情报官恍然无事地起身,拍了拍衣角不存在的灰尘,
“只是太可惜了,这位先生玩不起。”
“你们对这件事的好奇心也太多了——我以前欠过他人情,只是当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而已。”
这几天过去,风波渐熄,她也早就找好了借口,
“帮他一把让他在乌鸦里站的更稳些,对我们也没有弊端。”
不管信不信,这个说法确实站得住脚。
情报官也就顺着她的意思借坡下驴:
“原来如此,不过你怎么找到这边的,小结衣?亏我还挑了个偏僻的巷子。”
“阿呆鸟和我提了一嘴,说你有什么宏伟的大计划,连带时间地点也毫不保留呢。”
“那家伙还真是对谁都守不住秘密。决定了,回去之后让医生把他毒哑好了。”
“那他绝对会烦你到死的。”
两人边说边走在前面,金发青年也不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在走出那条小巷,阳光打在他们身上时,恍惚间,安室透仿佛看到了以前在警校时勾肩搭背打打闹闹的几个家伙。只是如今,在他们身边谈笑的人已经不是当年,而从未想过的立场也成了天堑之隔。
第65章 护短的干部
晚上, 黑羽结衣又来到台球厅,今天没什么人,阿呆鸟在吧台里面忙活, 钢琴家则斜倚在台球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女径直去了吧台那边, 向各式精美的瓶子看去。
她最近也开始对各式各样的酒感兴趣了。
“就因为那个酒厂?”
阿呆鸟打趣她。
酒厂是他们私下里对乌鸦们的戏称,因为他们的代号往往是某瓶酒的名字,而非哪一类乌鸦的名字。
“可能是因为没有那么多种类的乌鸦?”
“也可能是他们的boss没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储备。这么说起来, 好像很少有听过那位首领有关的事?”
“他们的那些奇怪的追求感吧, 保持神秘低调之类的。”
“钢琴家是最没资格说别人奇怪的追求感的, 你可是因为对经手的纸币上的花纹问题不满意甚至会拒绝首领的要求欸。”
她吐槽道。
钢琴家眨了眨眼睛,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将一杯刚刚调制好的酒推到她面前,无视阿呆鸟“那是我的成品”的大呼小叫,绅士地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