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书桌后,男人衬衫解开三粒纽扣,听见动静,停下敲打键盘的动作,抬首投来视线。
“怎么还不睡?”
这话应该她问才对吧。
关雁回晃了晃手中的水壶,“我能进来吗?”
“当然可以,”晏行知撑着下巴,“关门。”
关雁回轻轻带上门,径直走到书桌前,书房里没有第二把椅子,她举着水壶站在他对面,刚好露出手腕,“这么晚了还有工作吗?”
晏行知靠着椅枕,仰头看她,视线不偏不倚落在她脸上,“国外公司出了点问题,明天我要出国一趟。”
关雁回哦了声,旋即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他,“那我能回家住两天吗?”
晏行知瞧出她跃跃欲试,沉默片刻,否决:“恐怕不行。”
关雁回肉眼可见地低落,“我不耽误课程也不行吗?”
椅子向后滑出一段距离,晏行知拍了拍腿,“过来。”
“我站着就行。”关雁回不太情愿。
“闹脾气?”晏行知语调上扬,听起来似乎有点高兴。
他站起身,绕过书桌,拿走她的水壶,这才注意她戴了手链,翡翠和珍珠衬得她的细腕更加精致白皙,他眼底划过欣赏,说:“你戴这条更好看。”
牵着她到沙发坐下,取出杯子倒水,递给她,见她闷头小口啄饮,问:“不问我原因?”
关雁回神色茫然一瞬,捧着杯做不出反应。
她默认晏行知说一不二,也因为协议甘心遵从他制定的规则,却忘记他从未剥夺过她选择的机会。
“不想知道吗?”晏行知循循善诱。
关雁回放下水杯,说:“想知道,知道原因后我可以拒绝吗?”
“这是你的权力,”晏行知轻描淡写,“本次行程不光为了解决公司的问题,周末有一场国际金融投资峰会,我预备让你以我秘书的身份一同出席。”
关雁回呆住,“那李秘书呢?”
晏行知偏头,轻笑着反问:“谁规定不能带两位秘书?”
关雁回深吸一口气。
实际上,她作为晏行知的女伴出席之后的酒会更合情合理,不过花瓶的社交范围太窄,以他秘书的身份,只要肯下功夫,便有机会积累人脉。
她难以置信,“真的可以吗?”
晏行知手动帮她合起下巴,“嗯,回家,还是跟我走?”
关雁回不假思索地回答:“跟你走!”
意识到自己前后反差太大,不好意思地抿唇,抑制上翘的嘴角,说:“那我得先请假。”
“不急,明天晚上的飞机,等你上完中医课再出发。”
晏行知抬头看时间,“不早了,小心明天又睡过头。”
关雁回尚未从惊喜中抽离,按照指令起身,走到门口,想起来自己水壶没拿,折返回去取水壶。
离开前,她真心关怀:“你也早点睡。”
晏行知嗯了声,待门关上,他拿起她用过的杯,指腹蹭过她唇瓣贴合的位置,鬼使神差递到唇边,水杯倾斜,冷掉的水沾湿嘴唇,他停下动作。
起身走上露台,月光下,绿植影影绰绰,手腕转动,将水倾洒进长势最好的花盆中,打湿一小片花土。
——
飞机落地M国土地时,正值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红彤彤的太阳挂在头顶,却感受不到明显温度。
关雁回穿着晏行知的外套,后悔没有提前看天气预报,在背包里预备一件外套。
晏行知直接去公司,关雁回本想一起,奈何头回坐飞机,夜里睡得不踏实,太阳穴一阵阵胀痛,不得已回酒店休息。
她心中遗憾,不过几天后的峰会更重要,简单洗漱后,蒙头睡觉。
再睁眼,窗外已经黑透了,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和几条消息,都是晏行知,询问她睡没睡醒,让她睡醒后去隔壁找他。
关雁回回复【睡醒了,这就来】,翻出轻便的衣服换上,去隔壁敲门。
很快,晏行知给他开门,他穿着睡袍,头发柔顺地垂着,看起来像是准备睡了。
关雁回下意识看时间,手腕空白,他主动解惑:“快十点了,进来。”
晏行知还在工作,桌上笔记本满屏英文,一眼扫过去许多专业词汇,关雁回的语言系统加载不熟练,刚翻译出标题,便被他带离工作区。
简单吃完晚餐,晏行知递给关雁回一台电脑。
关雁回不明所以,茫然接过,手腕沉得向下坠,连忙双手抱着。
“密码你生日,”晏行知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文件编号0至7,十二点前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