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上,达官显贵觥筹交错,翠玉碰响,赫连时斜倚在乔菀肩头,手懒懒搭在她腰间,一副世家纨绔的模样。
景晨帝饶有兴味地望过去,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连时,你身边那位便是乔姑娘吧,朕久仰她琴艺已久,让她给朕弹一曲。”
大殿上,从筠冷冷扫过面前的杯盏,什么久仰琴艺已久,分明是见色起意,想起先前日子新选的秀女作妖,她一面连夜处理后宫之事,一面为了巩固家族的地位,还要舔着个笑脸讨好皇帝,心中便犯恶心。
堂堂皇后,整日为了解决宫中琐事,头发都不知落了多少根。
乔菀欲起身,却突然感觉腰间一沉,重心不稳跌坐在赫连时怀里,鬓边发丝被赫连时挑起卷成圈,头顶上传来他带了醉意的嗓音:“陛下,乔姑娘昨夜为臣伤了手,弹不了琴了。”
景晨帝目光被乔菀吸引走,心想着这女子不施粉黛,也这么美,比宫中的莺莺燕燕好了不知多少倍,今日就算听不到琴声,也得把她要过来。
“哦?伤了手,那朕赐一些上好的治疗伤口的药给她。”景晨帝做足了姿态,想要俘获美人的心,暗示着赫连时快把这女子献给他。
赫连时低头喝了一口乔菀递过来的酒,领口微微敞开,嘴角噙着笑,意味深长地开口:“陛下,这伤了的手不是皮外伤,劳损过度而已,歇几日便好了。”
一番话说的旁人不禁面红耳赤,只有些不经人事的丫头不明白赫将军在说什么,乔菀抬头,望向赫连时的眼里透着不解。
“乖,别害羞。”赫连时粗糙的指尖抚着她的脸,又柔又糙的。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宫宴,丝竹声太吵太乱,心也跟着打起鼓来。
景晨帝看着有些荒诞的二人,眉心拧了拧,他有洁癖,不碰旁人碰过的女子,再美也不行。这事赫连时也知道,所以故意说了荒唐话忽悠他。
本以为躲过了景晨帝的觊觎,魏晗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了:“赫将军好雅兴,今夜陪着本将军多喝几杯,留宿在宫中如何?恰好乔姑娘也在,到时候也有人照顾你。若是将军要拒绝,我可要怀疑你和乔姑娘是假的了。”
景晨帝眼神考究地凝视着赫连时和乔菀。
赫连时蹭了蹭怀中乔菀的发丝,压下眼中的凉意,懒洋洋道:“好,本将军愿意奉陪。”
推杯换盏中,赫连时佯装醉倒在乔菀肩头,用了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别怕,本将军自会把你好好的带回将军府。”
他声音清明,带了许诺的意味,不似先前的随意和挑弄,乔菀心定了定,小声回道:“奴家相信将军。”
入夜,夜微微凉,宫宴的喧嚣趋于安静。
“将军,您走的慢点。”乔菀搀了醉醺醺的赫连时去安排好的屋里,演的吃力,毕竟赫连时其实清明得很,压根不舍得把浑身重力都压在她身上,乔菀只得拧着眉头,假装搀着跌撞的男人。
进了屋,把门关紧了,乔菀才得以松一口气,耳边的喧嚣终于安静了,就是不知为何自己的心还是乱的不行。
不管了,再熬一个晚上,便可以回去了。
赫连时瘫倒在床上,忍着因为饮酒带来的不适,手指又有痉挛的预兆,距离上一次发作,已经好久了。熟悉又陌生的痛感袭来,他想挣扎,也有点无力。
他的耳力极好,听得出隔墙有耳,怕是为了试探刚刚的荒淫是真的还是假的吧。
到底要他怎么做,帝王才不可能怀疑他呢。
“过来,替本将军宽衣。”赫连时强撑着身子起来,拉过乔菀轻声耳语,“隔墙有耳。”
乔菀飞快明白过来,捻了几分矫揉造作大声道:“将军,讨厌。”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赫连时一惊,乔菀也愣在原地,自己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二人相视一笑,都有些不好意思。
“演得好,敞开了演。”赫连时笑起来轻声道,眼里带了几分宠溺和纵然,“你平日里不是时常看些话本子,就按照上面的演。”
乔菀脸颊绯红,自己偷懒时看的话本子居然被他发现了,想起里面的一些莫名的情节,她便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紧张和羞耻。
“将军何时发现的。”乔菀低头,声音被压得极低。
“先前送你回屋,无意看见的。”赫连时低声道,看着面前为自己宽衣的女子头越来越低,心中想笑,手指的疼痛也好了很多。
“将军,能否告诉奴家你在宫宴上说奴家手受伤了,是什么意思,为何大家都在笑?”解开最后一颗扣子,乔菀忽然开口道。
赫连时喉结上下滚动,良久哑声道:“没什么。”
他不想再讨论这个荒谬的问题,拉过乔菀:“本将军负责制造晃动的声响,你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