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别人不敢乱说话,但桑娘年近四十,平日又最爱耍滑头,牙尖嘴利的,一点也不怕赫连时,大咧咧开了口:“将军和乔姑娘可打算要子嗣?”
赫乔二人俱是一顿,面面相觑后,乔菀不自然起来。
“不打算。”赫连时坦然开口,“怀孕生子对女子身体伤害太大,我舍不得。”
“可赫将军与乔姑娘难免同房吧?万一...”桑娘试探地问道。
乔菀脸色一红,桌下的手紧捏着赫连时衣角,生怕这个男人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对这些事情他向来狂放...
“那我之后找大夫开些药。”赫连时止住话头,面色严肃了几分,桑娘不敢再问,只是微微颔首。
“只是——”桑娘欲言又止,补了一句,“事后药对女子不好。”
“我知道,我自有分寸。”赫连时点头,又饮了一杯酒。
夜深露重,赫连时执意拒绝桑娘的留宿邀请,拉着乔菀要回军营。
“军营?执安是有急事要处理吗?”乔菀勉强维持住身形,才接住压在自己背上的赫连时。
本来简单的敬酒是不至于他醉的,后来桑娘提到孩子的事情,他忽然就变得严肃了,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给自己灌酒。
“有急事。”赫连时低低叹了一口气,看着乔菀,“如果我哪天废了,菀菀会不会嫌弃我?”
“什么?”乔菀愣住,不明所以。
一直到军营,赫连时直奔白子期那儿。
“菀菀,要不你先在外头候着,我与白子期有话说。”赫连时的酒也被风雪冰的醒了几分,说话清晰了不少。
“不行,执安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不许瞒着我,有事情我们一起承担,莫要遮遮掩掩。”乔菀拽着赫连时袖子,闻着他衣襟上的酒气,眉眼中尽是担心。
“没有没有。”赫连时哪敢说自己想……
“哎呀菀菀别担心,我就找白子期问些事情。”赫连时继续哄着乔菀。
乔菀蹙眉,迟疑道:“行吧。”
进了营帐内,白子期被赫连时吓了一跳,疑惑道:“赫将军,花前月下,你不和你的菀菀卿卿我我,一身酒气跑来找我做什么?”
“我在喝酒壮胆。”赫连时抹了抹脸,重重呼出一口气。
“壮胆?”白子期震惊,“你还有胆小的时候?”
“低声些,这光彩吗?”赫连时咬牙道,“我问你,菀菀虽然难以怀孕,生子凶险,但我们要是经常同房,是不是也有怀孕的几率?”
“嘶,有的。”白子期点点头。
“居然会这样,那如果一不小心怀了,要么落胎,要么冒险生下,都不是好事情。”赫连时捏了捏眉心,“自古以来有给女子避孕的法子,那也没有给男子的?”
白子期手一顿,贴近赫连时的额头摸了摸,震撼道:“你没发病...确定要做这么绝?”
“我舍不得菀菀服药,她身子本就弱。”酒气拢得赫连时醉醺醺的,但他的脑子却意外地清醒。
“你要断子绝孙啊?!”白子期嚷起来,被赫连时一把捂住嘴。
“不要让菀菀听道。”他沉声。
“有没有,保住我的能力,又不会受孕的法子?”赫连时还不想自宫做太监。
但是如果非要那样……他只能逼白子期做出一个罩着二弟的套子了,套着就没事了。
“要不然你给我做个套子也行。”借着酒意,赫连时什么都说得出口。
“厚颜无耻。”白子期几乎要抱头大叫,这男人死不要脸,“感情你喝酒壮胆来和我提这些荒谬的要求来了是吧?我们的友情脏了,赫连时!”
“就说你做不做得出来吧。”赫连时挑眉。
“我真是...我我我...我要和夫人控诉...”白子期嘴上骂着,但他确实之前考虑过这样的事情,毕竟靠着喝药避孕不是长久之计,莫说赫连时不舍得自己夫人用药,他也不舍得苏子鸾用药。
“好吧,确实有在想怎么做。”白子期缴械投降。
“我就说,你这么爱妻的人,肯定与我英雄所见略同。”赫连时得意地点头,偷摸问道,“那有成品了吗?”
白子期脑壳发疼,他都要成赫连时和乔菀的专属大夫了,隔三差五的,赫连时不是问他要调理经期的药方,就是要补气血的草药,如今自己还得为他们的闺中之乐保驾护航。
算了算了,这些东西他也一并开了一份给苏子鸾,也不算太...
“我给你涨月银,涨一堆……”赫连时继续开价。
正巧白子期筹谋着攒银子给苏子鸾办婚事,咬咬牙将珍藏的几个套子从药箱最底下摸了出来:“给我两根金条,才能拿这套子,我做了好久呢。”
“好好好,将军府里多的是金条,记得勤奋些,多做做,将来你若是开店,还能卖给更多人,到时候你也能赚。”赫连时接过包好的套子,顺带给白子期谋划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