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带了几分撒娇和心虚。
“哪里老?”赫连时勾唇反驳。
他刚刚对着卫龙发了好一通脾气, 也很伤身的好不好, 结果菀菀还不安抚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此时被关起来的卫龙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明明刚刚全身心受伤的只有他...
卫龙还在咒骂这赫连时就是个活阎王, 哪知道这冷面冷意的活阎王此刻正像一只小狗般对着自己夫人摇尾巴求报酬。
“你看看我,手指生的匀称好看, 皮肤紧实没有苍老的皱纹,还有这一头的乌发, 一根银丝都找不到,菀菀怎么能说我老?”赫连时在乔菀面前, 总是主动的近乎不要脸。
眼下, 他像孔雀开屏般细数着自己美丽的羽毛, 还得意地抖了抖:“我一身军功, 还爱菀菀,事事都依着菀菀, 还给菀菀最好的体验...”
乔菀脸猝然绯红, 眼睫下扇动着一片盈盈春色。她伸出了一根细如葱根的手指,急急忙忙堵住赫连时的嘴, 真怕这人这张嘴接下去还要说出什么浑话埋汰她来。
赫连时才不依着她,侧头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乔菀错愕,手碰到男人温润的唇,来不及收回来,一双眼便对上赫连时含着醉色的眸子。
乔菀忽然想起来新婚之夜与他喝下的合苞酒,在酒缸中沉闷酝酿许久,辛辣又热烈,足以抵御枫叶城的刺骨飞雪。
“怎么愣住了,咬疼你了?”赫连时忙松开她的手指,把她手指放在手心翻来覆去地检查,确定上面只有浅浅的一小排牙印才放心。
这一小排牙印,不疼吧?
不过他的菀菀最是娇嫩,或许真的疼了。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新婚之夜喝的合苞酒。”乔菀指尖传来赫连时手心的温热,她挠了挠他手心。
他的手掌很大,几乎比她大了一倍,掌心干燥又温暖,细细摸着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想喝酒?”赫连时见她玩自己的手,嘴角弯弯,眼里微光如暗室流淌天光。
她上次喝了酒,可疯了。
迷迷糊糊地主动,怪可爱的。
“呵~”赫连时低头看着乔菀把自己的手翻来覆去,靠在她耳边轻轻嗤笑,“或者...想牵我的手吗?”
他的呼吸扫过乔菀耳后碎发,顺着发丝一路乱到乔菀心上。
他的胸膛就靠在她身边,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就只剩下赫连时胸口处一声比一声剧烈的心跳。
赫连时的掌心向上,乖乖地落在乔菀膝盖上,任由她拨弄。
乔菀知他眼中灼热,羞的迟迟不敢与他对视,只靠的他更近,眼神定定地落在他掌心分明的纹路上。
赫连时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又看了一眼乔菀发红的耳廓,眼里擒着淡淡的笑意。
刚刚她还和他说是老夫老妻,结果禁不起一点撩拨。
眼下连话都不敢回。
赫连时微微弯了手指,碰了碰乔菀发愣的手。
乔菀莞尔一笑,手顺着他手腕慢慢滑到他手心,摸着他手心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纹,打了几个圈圈,又延着四道指缝摸去,揉着他的指节骨。
她轻轻掐了掐赫连时的指头,便被他灵活地缠住。
她手指每退一寸,他手就紧随其后缠紧一寸。
乔菀蜷缩的腿被顺着仰后的身子舒展开,蹭着赫连时腰间,脚趾勾住他劲瘦的腰后。
十指相扣,压得乔菀的手深深陷入一边的衾被中,赫连时的手缠啊缠,与她掌心的软肉紧贴又松开,生生在二人掌心间蹭出一层薄汗。
营帐外飞雪肆意,压得枯枝比初来时矮了几分。
营帐内重重纱影,合在热气蒸腾的炉火旁,赫连时敛眉不语,低头在乔菀颈窝处轻轻吮吸,眼中如黑云过境,压着沉闷的雨势。
乔菀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见赫连时起身拿了胭脂,俯身凝视着她瘦削的肩头。
那一处的疤痕还未好。
乔菀缩了缩,眉下闪过一丝无措,想撩起衣裳把它遮住。她昨日沐浴的时候,见这道疤痕更难看了点,一时间心中难受,也不想给赫连时看这道丑陋的疤。
“别看...”
“对我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我从来不介意菀菀身上这道疤。”赫连时俯身凑近她肩头,鼻息扑在乔菀那道疤痕上。
随即,他怜爱地吻了一口那道疤。
乔菀只感到一阵酥麻从天灵盖直冲脚底,她抬眼,对上赫连时幽深的眸子,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整个人仿佛被冻住般,呆愣在原地不动弹。
“菀菀喜欢什么花?”赫连时见她远山黛眉下,一双水眸染了惊鹿的无措,朱唇微启,好不令人怜爱。
“海棠?”乔菀也懵了,乖乖顺着他回话。
赫连时拿了细笔,蘸了胭脂,一点点在她肩头细细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