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拿出嫩黄色的衣裙,眼前一亮,摸着上面的质感,更是被这料子的质量所震撼:“乔姑娘,这做工,也太好了吧?!”
乔菀眼里笑盈盈,嘴角微微上扬,想起昨日,这是赫连时让人送来的。
据说是苏州极好的浮光锦所做,一衣难求。
赫连时说她琴弹得好,给她的赏赐。果然金主开心了,她也活的肆意。
这段时日,她的小金库渐渐鼓了起来,将军府的吃食也是一等一的好,镜中的自己气色也好了许多。
玉竹贼兮兮靠近乔菀:“乔姑娘,昨夜我看你从将军房里出来,怎么那么晚?”
乔菀耳根微红:“你如何得知?”
玉竹咯咯笑起来:“整个将军府都知道呢。”
乔菀不语,分明二人都很正经,每次弹完琴手都酸疼的不行,她可兢兢业业了,但是她总不能告诉旁人,将军需要用琴哄睡。
赫连时要面子,她总不能把金主的面子扯下来。
“诶,乔姑娘,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玉竹替乔菀扎着发,问道。
“什么样的男子?”乔菀敛眉,心中思付一番,居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唯一和她有所亲近的男子,便是赫连时。可他位高权重,哪里是她能肖想的。
“嗯,应该是进退有礼,温文尔雅,能与我曲意相通,爱我之人。”乔菀道。
话语间,那个吹箫男子又浮现在脑海里,曲意相通,非他莫属了,他应该是温文尔雅,进退有礼之人。
玉竹见乔菀眼神漂浮,心下有了猜疑:“乔姑娘莫非是有了心上人?”
乔菀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她也搞不清。
对一个未见过面的男子有好感,传出去岂不是荒谬?
“戴上这个!”好在玉竹没有过分再盘问下去,反而是拿出了那对东海明珠耳坠子,喜滋滋给乔菀戴上。
二人吵吵闹闹,终于是化好了妆容。
此时东方刚刚掀起鱼肚白,朝霞万丈,屋外的海棠花垂下夜晚积蓄的最后一滴露珠。
眉若远黛,眼如秋波,鼻如小山,唇若樱桃,肤若凝脂。
要给外人看见,真真是要说将军府金屋藏娇了。
临行前,乔菀想起她最大的金主——赫连时。
后院里,赫连时刚刚结束了练剑,正摘了虎皮护腕,大马金刀坐在一旁歇息。
汗珠顺着他俊逸的面容滑下,游走过他鼓起的喉结。
修长的手搭在岔开的腿上,青筋因为用力而鼓起,黑色绣蟒外裳垂落,周身萦绕着一股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
“赫将军!”独属于乔菀的温婉声音传来,赫连时抬头,看见她眼里闪烁的星辰。
她今日的装扮甚是动人,说是京城第一美也不过分。
“何事?”压下眼底惊艳,赫连时开口。
乔菀奇怪,分明赫连时才是坐着的那个人,自己却明显感受到他周身的压迫感。
“今日琴馆开张,将军去么?”
这是他帮她开的琴馆,该邀请他一道去,好不失了礼数,日后赫连时也能对自己更好些,涨涨月银。
“不去了。”赫连时淡淡回答。
他想着,这是她的琴馆,他去了岂不是抢了她的风头?
“嗯,好。”赫连时冷的乔菀识趣闭上了嘴,找了由头先走了。
望着渐远的那道娇小背影,他擦了擦额间未干的汗,心想她是不是很失望。
拒绝她,似乎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来人,备马,过会本将军要去琴馆一趟。”
“咚!”男人敲响了铜鼓,喜气洋洋,“来,让我们请琴馆馆主,乔菀姑娘,为我们牌匾揭幕!”
乔菀站立在琴馆正中间,眼里有自豪,有骄傲。
不枉她夜夜顶着困意为赫连时抚琴,看得出来赫连时砸足了钱,这座琴馆修的极为好看。
跟对金主便是事业成功的第一步。
指尖一扯,红布滑落,“瑶琴馆”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赫然出现。
乔菀认得出,这是赫连时的字迹,遒劲有力,入木三分,心里泛起波澜,一圈圈荡开。
周围围了乌泱泱的百姓,这里面有认识乔菀的,也有不认识她的。
许是有了底气,眼下乔菀不惧怕这些人曾经的冷言冷语了。
赫连时早早放了风声,这琴馆,是将军府所建,乔菀,如今便是将军府的琴师。
护国将军都为她建琴馆,何人敢再言语她半分?
哪怕她今日被传出是踩着男人的肩膀才得的事业,但是这又如何,琴馆她定是要好好经营起来的。
哪怕是赫连时的帮助,也是她日日弹琴换来的。
想着,她腰板直了直,眉宇间多了几分意气风发。
不想一男子拎着酒,带着乌泱泱一群人,摇摇晃晃挤到了人群前面,顶着一臭嘴:“你一个娇弱姑娘家,谈何经营,不若跟了小爷,小爷替你做这辛苦经营的活?”